四周是全白的牆面,沒有一絲多餘裝飾,前方靠牆排列着一排梳妝台,台上整齊擺放着各類工具,鏡子相互反射着光線,毫無死角地照亮房間的每一處。
角落的複古留聲機播放着悠揚樂曲,為空間增添了幾分惬意,空氣中彌漫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清新花香與一絲柑橘調。
程若琳坐在梳妝台旁,正拿着刷子在林清然的脖頸處塗抹,那嚴肅認真的神情,仿佛在進行一場精密“手術” 。
“喂,不要無視我!”希瑞追了過來。
莫佚問:“這裡是「化妝間」?”
希瑞:“是啊,像你們這種可以給劇場帶來收益的人偶,都會被送到這裡維修。”
“當然這不代表你能夠有恃無恐,若琳姐很讨厭不愛惜身體的人,破損的次數多了就會被放棄,最後的歸處就是那裡。”
希瑞指向房間内的一處,莫佚的視線随之移動。
那裡堆積着很多白色的木質人偶,木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渾身卻散發着絕望的氣息,木偶大多都是殘缺不全,沒有一具軀體是完整的。
希瑞雙手抱臂,神情略帶得意地說:“怎麼樣,知道害怕了吧。”
“哦,知道了。”莫佚配合地回應。
林清然注意到那邊的動靜,偏頭看向莫佚,“真巧啊,我們又見面了,你好嗎?”她發出幾聲短促又尴尬的輕笑,手指下意識地繞着發尾。
“誰說不是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們不是一個劇團的嗎?為什麼說的好像很難再見一樣。你是每次殺完人都要這樣尬聊一次?
程若琳極輕地皺了下眉頭,她神色稍冷掰過林清然的臉頰,不容置喙地說:“如果不想留下疤痕,那就别亂動。”
林清然:“不想不想,我保證不亂動。好疼,不能輕一點嘛。”
程若琳看着她,一本正經地提議道:“這樣活着不累嗎?把你的靈魂交給我,我可以讓你死的很完整。”她好似在說什麼理所當然的話。
程若琳喜歡收集美麗精緻的人偶,對于她來說,這些很具有收藏價值,如果能在最完美的時刻保存下來,那就再好不過。
林清然愣了一下,而後臉上挂起淡淡的微笑,“開什麼玩笑,我還要活很久呢。”
程若琳望着她,神色中透着一種難以捉摸的意味。
在她的目光下,林清然裝作不經意地将視線移向别處,指尖還在玩弄着發尾,似乎在掩飾自己的不安。
空氣陷入詭異的沉默,隻有留聲機唱片的聲音悠悠回蕩。
莫佚在房間内尋找出去的路,這個房間連個門都沒有。
林清然想快點找個别的話題,叫住還在找出口的莫佚,“你應該又沒看演出通知吧?”
她點了點手機屏幕,指給他看,“準備準備,馬上就要開場了。”
莫佚見此收回先前的話,這個地方還是一如既往地壓榨員工。
下一場劇目——《請吃一碗海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