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說過？

那天，賀擎冷漠地拒絕了校花的表白，引起了幾乎全校的轟動。

但他本人卻毫不在意所謂的校花，因為在他看來，那就是一個陌生的同學而已，她喜歡自己，自己不喜歡她，拒絕不是應該的嗎？

所以那天他像往常一樣和許輕雲一起回家，臉色都未變，甚至在衆人探究的眼神下，提都沒有提這件事。

那天正好賀擎的父母不在家，所以賀擎便去了許輕雲家吃飯。

兩人在書房寫作業。

那或許輕雲隐約覺得自己對賀擎或許有點别的心思，但少女心作祟，卻有些羞澀，将那份心思壓下，甚至故意在同學面前說自己對賀擎沒有任何意思，他們隻是簡單地鄰居關系。

由于隻有兩個人，她忍不住有些胡思亂想起來，最終趁着從冰箱裡拿水果遞給賀擎的時機，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那個，今天郭甜和你表白了，不是，我就是有點好奇，那麼漂亮的女孩子，你都不喜歡……”

郭甜白得發亮，五官精緻，是女孩子看一眼都覺得自慚形穢的類型，當然，女孩子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賀擎正在寫作業，聽到她的話擡起頭來：“你說什麼？”

“我說的是郭甜啊，今天跟你表白的那個，長得那麼漂亮，你都拒絕她！”許輕雲咬了咬嘴唇，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再次問道。

“許輕雲！”賀擎眉頭微皺，“作業寫完了嗎？有空關心這些事？還有，她長得漂亮和我喜不喜歡她有直接關聯嗎？長得好看，就要人人喜歡她嗎？”

“啊，這個……”許輕雲有些被賀擎嚴肅的樣子吓到了。

“難道你不喜歡漂亮的？”

“你怎麼想的？又不是人民币，難道人人都要喜歡她嗎？比起外在，人的内在和品質才是最珍貴的。”

不過很遺憾，顯然許輕雲看中外在，是半個顔控。

畢竟許輕雲喜歡賀擎，大半原因是那張臉，說起來，賀擎長得醜，她估計也不會喜歡上。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許輕雲沒忍住随口問了一下，但又覺得有些不妥。

隻能裝得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

“不是我要問的，是班上的女生都很好奇，我又跟你那麼熟。”

窗外的風吹進來，吹動了賀擎桌前翻開的書頁，也吹開了某些少年心思。

賀擎終于從題海中徹底回過神來，他合上書，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既然你和我那麼熟，那麼你覺得我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啊？”

這可難倒許輕雲了。

校花郭甜是那種又美麗人緣又好，外向活潑的，如果她不喜歡那樣的話，或許喜歡那種安安靜靜，溫柔賢惠型的？

那時候許輕雲已經在看小說了，小說中霸道冷酷校草的CP，很多都是毛毛躁躁正義熱心的貧困生。

不過，他們學校貧困生還真進不去。

何況與賀擎的性格，她真的很難想象賀擎會喜歡一個毛毛躁躁到處惹是生非的小說女主。

所以，還有一點就是那種溫柔善良治愈型的女主，小太陽一樣，眼神溫柔，總能打動人心。

不過，都是猜測而已，總得問問。

所以許輕雲還是開了口：

“咳咳，我是說，你是不是喜歡那種倔強堅強的小女生？”

賀擎給了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許輕雲連忙搖頭：“那你喜歡性感奔放一點的？”

賀擎：“……”

“這都是什麼？看小說看傻了嗎？我保證你再繼續問下去，我會告訴阿姨你床墊下面其實鋪滿了小說。”

許輕雲頓時面露恐懼，她壓低了聲音，語氣有些可憐兮兮，湊近他：

“不不不，那我說點正常的，你肯定喜歡那種溫柔善良的小太陽吧！”

許輕雲此刻湊得很近，漆黑的雙眼似乎倒映在了賀擎的眼中。

賀擎突然沉默了。

許輕雲也莫名地有些心慌，她放下手中的水果，轉身就跑。

“不問了，不問了！”

——

記憶回籠到現在，許輕雲對着賀擎欲言又止，由于時間太過久遠，許輕雲覺得賀擎忘了那回事也說不定。

所以她該怎麼說呢？

何況更重要的是賀擎在跟她表白的時候說他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自己了。

所以那個答案明顯是錯誤的，她以為賀擎的沉默不回答就是默認，實際上，那時候她自以為是的猜測，幼稚極了，甚至有種見不得人的心思外溢，如果是現在的自己，見到少年時期的那個場景，大概會尴尬地摳出一棟大别墅來。

所以在賀擎那種疑問的目光中，許輕雲想到了那個場景，卻急忙搖了搖頭。

“沒，你沒有說過，是我誤會了！”

可是她越是這樣說，就顯得越為心虛。

賀擎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

“我的确沒有說過，可是我記得你猜測過，在那次有人向我表白之後。現在我想起來了，許輕雲，你那會不會就是已經吃醋了吧？”

“啊？”

許輕雲裝作聽不懂。

“什麼醋？你想吃醋嗎？我幫你加！”

随後拿起了桌子上的小調料醋瓶，往賀擎的那碗清蒸鲈魚上淋了一圈。

這個舉動讓賀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夾了一口淋了醋的鲈魚肉，往自己口中放。

“嗯，酸，真酸。”

許輕雲頓時兩眼一黑。

完了，越回憶越不對勁了，她好像有好多黑曆史掌握在賀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