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新坐回到了餐桌上，此刻那些還有一些有些樂趣熱氣的飯菜已經吸引不了兩個人的注意了。

賀擎面前的紅酒杯子已經換了一個，倒上了三分之一的酒。

許輕雲透過紅色的酒杯，依舊忍不住瞥向賀擎的臉以及胸口。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她又不是和尚！

暗戀多年的人近在眼前，還是一個浮動着暧昧的夜晚，她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如果什麼都不做，那幹脆出家算了！

她咽了咽口水，主動提起了某個暧昧些的話題。

“你在國外……嗯，我是說，聽說我們亞洲的男人在國外挺受歡迎的，雖然你說你在國外沒有交女朋友，但也沒少桃花吧？”

賀擎沒想到許輕雲會問這個問題。

他搖了搖頭。

“說起來你不信，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校圖書館或者是家裡，好不容易才畢業，哪裡有時間去招惹什麼桃花呢！”

“哦，這樣啊。好像的确聽說過德國大學有點難畢業，不過你居然讀到了碩士，的确夠厲害的！”

許輕雲暗自竊喜，但表面上卻不在意。

面前已經成熟穩重的男人和當初的少年面貌逐漸疊和，許輕雲還是脫口而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

“對了，還沒問你當初為什麼堅決要出國留學呢？之前也沒通過話，好像突然就去了。”

賀擎低頭喝了一口酒。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你啊！

當初學校來了一個年輕的博士老師，海外歸來，外表風度翩翩博學多才，戴着眼鏡儒雅又穩重，加上又幽默有氣質，所以他的一出現，頓時就吸引了學校所有年輕女孩子的目光。

包括許輕雲。

許輕雲從小就愛讀書，喜歡看各種各樣的文學名著傳記故事書等等，對于比她看的書更多，什麼都了解，能從各種文學著作談到詩歌詞典的這位老師，眼中湧起了強烈的濡慕之意。

兩個人相處之間，許輕雲一次又一次地提到這位老師。

當時少年已經初生情愫，賀擎對于青梅竹馬的許輕雲一直有朦胧的好感，但卻始終不曾捅破這一層窗戶紙。聽到她對另外一個年輕男人的贊美以及誇獎，自然是滿心醋意，可是他表面上又不敢發作，隻能在放學回去之後各種苦讀。

可是少年的閱曆以及思想，終究不及成熟以及研讀多年的老師，許輕雲還是孜孜不倦地表現出對那位老師的崇拜與敬意。

直到那一次，兩個人一起走路回家，黃昏暧昧的氛圍之下，話題不知何時談到了喜歡的人。

他内心顫抖地詢問許輕雲：“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

許輕雲當時看着他，笑着回答：“我喜歡像司老師那樣的人，風度翩翩又博學多才。”

“哦。”當時少年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本想畢業之後表白的心思也蕩然無存，自那天起，他就決心要出國留學。

他要成為許輕雲最愛的模樣，以她最愛的樣子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可沒想到他到底選錯了地方，他一出國，各種陰差陽錯之下，兩個人就是8年沒見。

8年的錯過，當初的心悸依舊還在，思念始終不曾減少。

可是他該怎麼說呢？

說少年的自己生出了妒忌的心思，想要成為許輕雲心中最喜歡的模樣嗎？

他該怎麼回答呢？

說他不是一時興起，是想證明自己不比那個司老師差嗎？

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

他隻需要知道，許輕雲喜歡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就行。

所以最終，賀擎沒有訴說三年的任何事情和心思。

“隻是覺得，出國深造一下，能讓我學到更多東西。”

他們這個圈子其實出國的人還不算少，之前還有出國鍍金的說法，不過這兩年少了。

“這樣啊，其實你已經夠厲害了，不過能從德國畢業就更厲害了！”許輕雲臉上帶着微笑，真心實意。

當初的賀擎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長得好看，成績又總是名列前茅，比起她這個偏科生要好得多。

果然……

賀擎臉上也揚起了一絲笑意：“嗯，你也很厲害。”

兩個人的目光相視之間，有暧昧的浮光波動着。

似乎隻差一線，就能打破此刻的氛圍。

兩個人的心都撲通撲通地狂跳着，但是誰也沒有率先打破僵局。

一個在思考着會不會太快了，另一個在思考着她會不會接受？

而終于，賀擎的一個電話打破了暧昧。

鈴聲響起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想挂掉，卻發現這串号碼很熟悉，等等，好像是自己出國前的好友，崔望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