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秘寶出世!
被青氲山所得!
消息仿如龍卷風,一夜之間吹遍源界每個角落。
除卻四大頂尖門派——紫霄、天同、太初、神武,尚且還按捺得住,其餘十三家,并七十二大世家,無不聞風而動。
拜帖與邀帖雪片似地飛向青氲山,青氲山的門人弟子們突然變得炙手可熱,每日收帖回帖忙得不亦樂乎,好似個個都變成了修界的大紅人。
青氲山腳下,蓮花坊市與鎮上熱鬧非凡,訪客從四面八方而來。坊市與鎮上的客棧爆滿不說,各大酒樓茶館都被外鄉人占據,處處可見不同服色、口音的人圍坐在一起,低語交流近期種種秘聞。
各色人員魚龍混雜,有鬼鬼祟祟、四處打探消息的,也有渾水摸魚、散播謠言的,還有那些心懷不軌、蓄意破壞的,這些人所到之處亂作一團。
坊市中,在修士聚集之地沖突頻繁爆發,往往隻因一言不合修士便大打出手,鬥毆傷人之事屢屢發生,坊市内外巡防壓力陡然劇增。
青氲山執律閣的弟子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整日裡東奔西走,忙得不可開交,竭力維持着秩序。
山門内,近期身份尊貴的訪客紛至沓來,廚房的高級食材瀕臨告罄,庖丁們日夜忙碌,全力趕制餐食,然而應對其各種需求仍力不從心。客居中來自不同門派的訪客頻繁碰面,整日擡頭不見低頭見,其中不乏往昔結下仇怨的,彼此相見自是分外眼紅。
緻使青氲山這段時日山上山下,氣氛如緊繃之弦,一觸即發。愁得主管天工築與膳香居的将造院院首是心急如焚,一宿接一宿地失眠。
于是,執律閣要人,将造院要錢;天工築和膳香居不僅要錢要人,還因分配不均将官司打到掌門面前。
就連青氲山掌門慕昭先也始料未及,這一趟回來,案頭的文書竟堆上了天花闆,他坐于案前時,一頭銀絲好像又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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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對這些都一無所知。
謝懸走在峽谷棧道上,一面與郎遠并肩而行,一面對着自家師弟贊不絕口。
“不是我非要刻意誇你,但是說真的,師弟,你這腦子實在靈光啊!為啥一下就能想到請師父出手奪取圓喬秘境的主意呢?”這話謝懸說得極為自然,毫無勉強之意。
當然,他所言皆是出自真心。
自他決心定要将“玉阙”和“圓喬”兩座秘境收入囊中那日起,所思所想最多的是如何獨自一人應對。即便後來獲得郎遠的相助,他考量的也不過多一人的助力能帶來的變化,從始至終未萌生請師父出馬的念頭。
“關鍵是不光敢想,還能付諸行動,圓滿達成目标,着實令人欽佩!”謝懸一邊說着,一邊豎起大拇指,贊賞之情溢于言表,“做事穩妥!太穩妥了!”
郎遠雙眸輕阖,須臾後,緩緩睜開。他擡起腳步,又輕輕落下,與謝懸并肩穩穩前行,悠然道:“師哥謬贊了,倒并非刻意為之,實則我自身當下實力低微,才不得不請出師尊,若有其他辦法,我怎敢輕易煩擾師尊呢。”
謝懸聽了一時啞然,仔細想想,又的确如此。
此時的郎遠,還遠非日後那個獨掌世家的元嬰大能,如今才築基未及,讓他在外獨自闖蕩,還要參與圖謀秘境這般大事,确實太過強人所難。請師父出手,無疑是當前最為好的辦法。
“那你是如何說動師父他老人家的?可是将所有事都和盤托出了?”提及于此,謝懸不由緊張起來。
“未曾。”郎遠語态依舊平和舒緩,然而眼神中卻透着一絲難以捉摸,“隻是說你聽信傳聞,在外尋寶之際遭遇危險,發來傳訊請求援助。”
謝懸未察覺到郎遠眼神中的深意,松了一口氣,拍着胸口連聲道:“還好,還好,你要是全說了,以後我怕是沒臉再在師父跟前出現了。不過,僅以我遇險為由,師父難道沒有問其他的麼?”
郎遠微微搖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說道:“師尊隻是叮囑我盡快前去與你會合,并未查問詳情。想來在師尊心中,我們的安危才是首要的罷。”
謝懸聽了眉開眼笑,撓了撓頭嘿嘿笑道:“也是,師父對我等弟子向來慈愛。不管怎樣,這次總算是有驚無險,不過日後你我定要加倍努力提升實力,隻有實力強大了,才能避免師父、師妹因我們再度涉險。你說是吧,師弟。”
郎遠輕輕點頭,目光望向遠方,似在思索什麼,二人相伴的身影沒入幽林深處。
他們沿着蜿蜒小徑徐徐前行,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一座依山勢而建的溫泉館舍仿若畫卷般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