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還讓不讓人活了。”郭遊吐了一口唾沫,有氣無力道。
梁潤想要扶起郭遊,他擔憂道:“你還好嗎?”
将梁潤作為拐杖的郭遊,想要抓着梁潤的肩膀,想要借力站起來。他試了兩次,居然都做不到。他心道不妙,在自己腿上仔細找了一圈,果然在大腿上左側插着三根稻草。稻草根根嵌入肉裡,傷口處淌着一灘血。
稻草下了詛咒,他的雙腿跟酒鬼似的,軟爛如泥。
郭遊拔了稻草,忍着疼說道:“不行,傷到腿了,站不起來。那娘們兒真是個狠人!”
“現在怎麼辦?”梁潤問,“我們要出去嗎?”
“當然,留在這裡沒吃的沒喝,也是等死。”郭遊又試了一次,再一次摔倒在地。
梁潤穩穩地扶住了他說道:“那我背你吧?”
郭遊不信他。梁潤比自己還矮半個頭,看起來瘦瘦的,背個書包都夠嗆,能背起自己嗎?
梁潤看出了他的疑慮,“家裡收玉米的時候,我能扛一百五十斤上六樓曬。應該沒問題。”
最後,梁潤背着郭遊出站。
天空一片漆黑。
梁潤從未見過黑暗的天空,沒有雲朵,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穹蒼之上除了濃稠的黑,好像什麼都沒有。這種深不見底的黑,讓梁潤膽寒。
火車站站台的燈亮着,燈光昏黃暗淡,顯得空曠的站台無限凄涼。
梁潤身前挂着書包,身後背着郭遊,燈光将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紅燒魚好吃嗎?”吳娛笑吟吟道。
吳娛身後跟着一男一女兩個乘務員,兩人面帶微笑,分别站在她兩側。
是她!
梁潤心下一驚,是讓他幫忙拿行李的女大學生。
“哪來的小妮子,這幻境是你弄的?”郭遊挑眉。
“是啊,大叔。”吳娛說,“怕了沒?”
這姑娘鬼氣森森,必是個半鬼。小小年紀,居然将幻境維持這麼久,看來是個高手。
郭遊讓梁潤把他放下來,他靠着梁潤,勉強站了起來:“裡頭那個稻草人也是你的傑作?”
“雕蟲小技。”吳娛耳朵上黑鑽閃着光,邪氣十足,她露出兩個尖尖的虎牙,“這裡還有兩個呢,不過這回你可燒不了了。”
她居然就是那個禦靈師!
這姑娘不僅是個強大的半鬼,還是個禦靈師,她的能力遠在郭遊之上。一個稻草人就把自己弄得夠嗆,自己現在受傷,如何與兩個人偶對抗?
“小梁,”郭遊貼着他的耳朵,小聲問道,“第八小節練得怎麼樣了?”
“哥,”梁潤咽了咽口水,“太難悟了。”
梁潤覺得再給他八百年,他都不能從那幾段“煎餅卷大蔥”中,悟出覺醒心燭的力量。
“榆木腦袋!”郭遊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接着又小聲道,“幻境維持太久了,有一處破綻,你等會兒沿着車軌跑。我攔住她。”
沒等梁潤回話,郭遊便推了他一下,喊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