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那小孩嘴唇微動,發出像老鼠一般的聲音。
“你看到了什麼?”電話那邊的郭遊冷靜道。
梁潤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個動作,惹得小孩不爽,他飛撲上來弄死自己。他咽了咽口水,“一個、穿白衣服的小孩。”
“哦,”郭遊非常淡定,“是不是有一雙小黑眼,奶喝不夠,愛吱吱瞎叫喚,長得很可愛的那位?”
梁潤看着小孩慘白的臉,覺得這實在和可愛沾不到邊。他吓得腿都發軟了,實在沒心情和郭遊開玩笑,他的聲音顫抖着道:“現在該怎麼辦?”
“給他點花生瓜子,糖果餅幹,小孩子不就愛吃這些嗎?”郭遊想了想,又補充道,“剛剛說的是我小時候愛吃的。現在的小孩喜歡吃薯片漢堡對吧?”
與白衣小孩的對峙,讓梁潤緊張得心髒都快蹦出來了,要是條件允許他簡直能當場哭出來。他微怒道:“别開玩笑了!”
“哈哈哈哈,”郭遊輕松道,“怕什麼,‘陰孩’而已,我馬上就到。”
郭遊嘴上不牢,做事還是靠譜的。說話間,他的車已經開到了。黑色的吉利停下在了梁潤家門口。
車燈将陰孩整個籠罩。
郭遊往樓上一望,看見梁潤僵着着身體,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嚴肅,要哭不哭的地與陰孩深情對視。他心裡覺得好笑,卻不敢笑出聲,這小子記仇,幻境裡的事情他還記着呢。
郭遊關燈下車,陰孩像沒看到他一樣,直勾勾得盯着梁潤。
郭遊對着還沒到他腰部的陰孩道,“想找心燭對吧?看半天了都。”
陰孩還是不理人。
“小豆丁,快滾,”郭遊拍了他一巴掌道,“我說你們老大也真是的,雇傭童工也就算了,大半夜還讓人出來加班。加班費也不給,這還有王法嗎?”
“吱吱——”陰孩長叫一聲,轉過頭兇狠地看他。
“吱你奶奶個腿!我憑什麼給你加班費?”郭遊按照自己的意思曲解了陰孩的話後,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再不走打得你魂飛魄散。”
陰孩被趕走後,郭遊招了招手,讓梁潤下樓。
梁潤坐在郭遊車裡,仍心有餘悸,“你怎麼把那小孩趕走的?”
“‘陰孩指路’,這小豆丁是移苦修派來的導航,”郭遊言簡意赅,“膽小得很,遇到比他強的人自然就走了。”
移苦修?
怎麼又跑出來一個怪詞。烏鴉、飛頭、陰孩,經曆過這麼多事情,梁潤隐隐感覺自己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纏住,他想要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掉。
“移苦修是什麼?”梁潤追問,“你又是什麼誰?”
“移苦修是大反派,”郭遊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熟練地點上,深吸一口,“我嘛,當然是正義的男主角。”
梁潤想翻個大白眼,“你在說什麼,又不是在拍電影。”
按照保密條例,有關組織的一切信息是不能洩露給他人的。不過梁潤不是普通人,他是罕見的八級心燭,力量驚人。再加上與組織失聯,燭影和移苦修早晚追上來,自己勢孤,如果不告訴梁潤,他豈會配合自己?
郭遊抖了抖煙灰,決定把移苦修的事情,還有當下的困境告訴他,“别着急,我聽我慢慢說。”
郭遊告訴梁潤,移苦修是以鬼王為信仰的教派,它的誕生可追溯至唐漢時期。移苦修的第一任門主吳徇習得秘法,通靈鬼神。人類的力量太過弱小,為了獲得更大的力量,他甘願拜倒在鬼王門下,成了一隻強大的半鬼。
成為半鬼後的吳徇開門立派,創立了移苦修,僅一年移苦修便發展至萬人規模。在鬼王的幫助下,移苦修不斷蠶食人類的地盤,連年征伐使得生靈塗炭。鼎盛時期的移苦修有了征服天下的實力。
同時鬼界入侵,人界危在旦夕。就在這時,一個自稱是天下第一道,名叫馮時的人橫空出世。馮時組織人類各派将移苦修打得節節敗退,并在那場浩蕩的人鬼大戰中,打敗禦駕親征的鬼王,用心燭的力量将鬼王封印。
如今封印松動,引得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移苦修想要聯合燭影搶奪心燭,企圖抑制壓制鬼王的封印。
梁潤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說,移苦修和燭影都想要殺我?”
“是的,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勾結在一塊了。殺了你,燭影就能獨享心燭的力量。八重心燭的力量足以再壓制鬼王兩百年。如此強大的力量要是被他們奪去,人鬼兩界的力量必然失衡,後果不堪設想。”郭遊嚴肅道。
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學校,當慣了小透明的梁潤頭一次得到這多人的重視。一向聽話老實,從不惹事的他,此刻站在了風暴的中央。
等待他的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