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令抒跟簡殊一塊兒去興嚴制藥報到。十幾個人在大會議室裡等待,HR拿了合同給她們簽字,有專人根據其中的條款進行解答。
約摸半個小時,大家被各自部門的領導帶走。令抒和簡殊被分開了,簡殊在研究一部。她的簡曆很漂亮,但是臨場表現差一些,好在她的導師向這邊推薦了,說是她在學校做的實驗跟這邊相關,這邊就收了。
令抒在辦公室裡等了好一會兒鐘昱喬才姗姗來遲。她穿了一身白大褂,還帶了金絲眼鏡,整個人氣質卓雅,風風火火地來,“哎呀,抒抒!”
“昱喬姐。”
“今天報到啦?”
“對。這是我工位,挨着你的,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等等啊,”鐘昱喬走去了茶水間,出來時手裡端了兩杯咖啡,“我辦公室,進來坐一會兒。”
“好。”
令抒跟進去。這是一間不到二十平的辦公室,有一整面牆的櫃子和一整面牆的窗玻璃,窗外是一樣的一幢樓和來往的工作人員,他們都步履匆匆,而一整面牆的櫃子上,擺着有幾十個盒子,上面用标簽貼了實驗的名稱和号碼。
字迹十分飄逸,但能見其中風骨。
她在辦公桌對面坐下,“拿鐵。”
“謝謝。”
“我剛從辦公區開完會回來,老闆有幾個指示,你想不想聽一聽?”
“我能聽嗎?”
“當然,”鐘昱喬說,緊接着抿了一口咖啡,“隻要你不說出去。”
“當然不。”
“他說要優化考核辦法,确保今年實習生中拿到校招錄用名額的那位具有絕對實力。”
令抒眸光閃了閃,這話顯然就是針對她呀。
“是危總這麼說嗎?”
鐘昱喬挑了挑眉,“他的秘書說的。”
那就是了。
沒有他的授意,他秘書怎麼會說這個話?除非他秘書也知道她的身份。
“你怎麼想?”
“老闆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
“然後呢?”
“我支持他。”
“哈!”鐘昱喬笑了起來,“秘書還說了個事兒,你或許也要知道一下。”
“什麼?”
“他說要把人放到适合的崗位上,中後台的人員也需要懂一些研究。”
令抒馬上不說話了。
她想起危儀然那張冷冰冰的臉,還有他問她是否願意調劑到其他部門。
又是沖她來的!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
“是的。”
“你跟危總有什麼過節嗎?”
危儀然對她有恩呢,她感激還來不及呢!
令抒搖了搖頭,“沒有呀!可能他單純讨厭關系戶吧!”
“你可不是關系戶,我們給的分公平公正。”
“危總也給了嗎?”
“是的,他有一票否決,但他并沒有,他識才的你不用擔心,好好幹就是了。”
“好的。”
“如果有一天你想去後台了,我批準。”
“好的,謝謝。”
鐘昱喬見了杯裡的咖啡喝得差不多,問她:“還加嗎?”
“不了。”
“那好,”她也放下了咖啡杯,起身脫掉了白大褂,“拿上包,跟我出去一趟。”
令抒跟她到樓下,一輛白色寶馬。她坐了副駕駛,鐘昱喬動作利落地倒車出來,然後蹭一下跟上了前面那輛黑色商務。
“我們去哪?”
“跟老闆出去談生意,”她說,“對了,跟你講一下我們這邊的大緻架構,研究部門分七個,大部五個,我們二部是小部,小部不是真的小,而是直管的工廠不多,我們研究員的數量是最多的……”
她講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十分耐心,且條理清晰,令抒很容易就記下了。
後半程兩人隻是閑聊,聊了幾句郁萍知。
“最近去見野沒怎麼見到你三叔,他最近很忙麼?”
“前幾天剛去德國,這兩天聽說去陸華了,不知道幹什麼。”
“陸華?陸華好呀!我家就在陸華呢。”
令抒卡了一下,“昱喬姐你不是莯城人嗎?”
“陸華的,哎,你可能還不知道啊,咱們公司這兩年要遷址去陸華咯。”
“為什麼要遷址?”
鐘昱喬看着前面那輛黑色商務停在紅綠燈前,她也踩了刹車,“原來說是擴建工廠,但陸華畢竟地理位置好呀,又是人才聚集地,這幾年又有政策扶持……挺多因素吧,早幾年就提了,但被你危總否了,前幾天啊大老闆來電,拍闆了這事兒。咱也不清楚内情呀,陸華嘛,是非之地,來往人情複雜,不好說的!”她說着從後座拎過來一盒大袋子,“吃點,一會兒可吃不了幾口。”
令抒震驚看着一大袋零食,立馬又看向鐘昱喬。鐘昱喬感受到她困惑的視線,“怎麼,覺得我不像會吃零食的人?”
“不像會吃辣條的人。”
“我可愛吃了!快開一包!”
“在車裡呢,有味兒!”
她手一挪,車窗降了下來,“吃!”
令抒覺得她好酷!
她的好心情持續了不到半小時,車子停在了餐館門口。危儀然也剛下車,站在車邊等待,見鐘昱喬下來就擡步往裡面走。
鐘昱喬鎖了車快步追上去,高跟鞋踩得哒哒響,令抒的平底鞋在地上摩擦出一陣不和諧的噪音。
到前台,有侍應生引着上樓。
“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危儀然問鐘昱喬。
鐘昱喬一甩頭發,“對付個弟弟罷了。”
“前任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