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抒簡單梳洗了。
送衣服用品來的人是彥澤,他進門後去郁萍知書房。關于令抒他無需多問,因為郁萍知的行程都擺在那裡,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Keven幾位都清楚。
三年前Keven和郁萍知有過矛盾,就是在那一次,郁萍知讓他買了票,海上飄了一個月,漫無目的地到處跑。
然後換了個頭像。
換頭像當然是正常的,但是他老闆換頭像就不正常了。郁萍知花邊新聞雖不多,但也有過鬧得很兇的,Keven不願意出了事公關,就遊輪的偶遇提醒了郁萍知。誰也沒想到他一個頭像挂了三年,更沒想到這人竟然是令抒。
這個身份,怎麼看都沒有好結果。
彥澤對令抒客客氣氣,但沒把她當老闆娘,太年輕啦,她溫溫柔柔,就是個小妹妹。屋裡會議結束,郁萍知合上筆記本看向彥澤:“看什麼?”
彥澤連忙收回視線,“這跟您之前喜歡的也不太一樣呀。”
“我之前喜歡什麼樣的?”
彥澤:“成熟、風情、嬌弱……”
郁萍知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樣麼。”
彥澤點了點頭,見郁萍知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沒再吭聲。郁萍知坐在那反思了一下,覺得彥澤這個對比讓人不舒服,标簽了什麼,又否定了什麼。他說:“這麼會總結,下周股東大會你去做記錄。”
“您讓我……去做記錄?”
“怎麼?不會?”
彥澤撇撇嘴:“我話多,我認罰。”
郁萍知嗯了下。
令抒在陽台上安安靜靜坐着整理自己的簡曆。雖然她有定期整理研究成果、比賽項目和獲獎經曆的習慣,但在衆多獎項中選擇有分量的、簡練語言進行描述,她還需要琢磨。
彥澤從書房出來,兩人目光對上,跟對方點了一下頭。
看着小姑娘坐在陽台上端坐着的樣子,彥澤心被撓了一下,雖然她脊背挺直,看着非常拘束,但她整個人都是柔軟的,連目光都是,在這樣灰冷色調堅硬的空間裡面,竟然讓人想到了兩個字:永恒。
就好像,她屬于這個地方。
大概,他老闆不會再回去了。
郁萍知在書房回顧了剛剛。
彥澤突然插入的話題讓他忘了問凱斯特來中國過春節的事,他給彥澤去了消息,然後去廚房做了夜宵。
兩碗面,兩根青菜,兩個煎蛋。
在十二月冰冷的夜對人有無限的吸引力。
其實是他懶,面是最快的。
令抒原本以為他是去廚房拿點吃的,沒想到他開始搗鼓竈台,再擡眼看過去,他拿了一顆蛋在鍋的邊緣磕了一下,手上一用力,蛋清蛋液流出來。
動作不可謂不娴熟。
正想着原來他還會下廚呢,那頭兩道視線過來,好像在問:看什麼?
令抒起身走過去。
彥澤送來的睡衣中規中矩,高中生穿的,套她身上又顯得年輕了。那淡淡的米白色,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
郁萍知看着她,收回視線,翻煎蛋。
“沒想到我會自己動手?”
“倒是,”令抒如實說,“隻會這兩樣吧?”
郁萍知覺得自己遲早能被她氣死。到底是誰教她用這種絲毫沒有攻擊性的語氣傳達這麼難聽的意思的?
“那不好意思了,會挺多的,中西餐,你想吃什麼,我都行。”
令抒想起二嬸嬸說的話,“你自己會做為什麼還要羨陽媽媽給你做呢?”
郁萍知被她問到了,短暫地愣了一瞬。
外界都傳他跟鄒彤的關系,其中有一個說辭,他和鄒彤之所以現在沒有斷幹淨,是因為鄒彤的絕佳廚藝。
噢,傳了多少年了,怎麼還有人在傳。
居然還有人相信?
他一鏟子把煎好的蛋勾到盤子裡,又順手撈另一個下了鍋,“我是沒有自己的廚師嗎?為什麼要她給我做?”
“是。”令抒點了下頭。消停了沒兩秒,“羨陽媽媽有給你做過嗎?”
郁萍知看着她,尤其專注地審視她的雙眼。令抒差點繳械投降不問了。
他說:“做過,給我和羨陽。鄒彤廚藝确實好,比我好點,但比我的廚師差點。怎麼,抒抒也看那些八卦?”
令抒誠實答:“看一些,畢竟就算我不看,也能聽到。”
“都聽到什麼了?”
“網上有什麼,就聽到什麼。你風評怎樣,绯聞多少,心裡沒數嗎?”
郁萍知下巴一台,指自己的手機,“拿來搜搜,給我念兩個。”
看出他在逗自己,令抒不接他的話,問:“能用下你電腦嗎?”
“我電腦沒商業機密。”
“我是要改一下簡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