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懷川:“你學校南門右拐,四分鐘上國道,二十分鐘拐小路,路上車都沒幾輛。”
兩人又争了兩句,郁萍知出現在身後,“大哥要是不放心,讓抒抒跟我的車走,我順路。”
令抒回頭,他再怎麼一本正經,令抒也能知道他居心不良。
“不用了三叔,太麻煩了,我開了車來的。”
“順路。不麻煩。”
郁萍知車技不論如何都比令抒的令人放心,如果令抒執意回去,這樣的天氣還是搭車合适,郁懷川點了頭,“跟你三叔的車回去,别任性。這天氣你不會開。”
令抒:“……好吧。”
郁懷川收回視線的一瞬間,令抒看到郁萍知嘴角翹了那麼一下。
沛姨出來送傘,令抒打了傘,跟在郁萍知身後出去,上了車。
“安全帶。”他提醒。
令抒不樂意,一邊綁安全帶一邊嗤他:“真有你的。”
郁萍知說:“陪你爸爸吃了幾頓飯了,還不能送你一趟?”
令抒沒想到他還真吃上飯了,看了他一眼,“我爸爸不起疑嗎?”
“起疑?疑我跟他的兄弟情?”
令抒:“那沒什麼可疑的。”
郁萍知啟動車子,動作流利地從車位裡退出來,一打彎,上了小路。
“你個小孩兒還懂挺多。”
“再傻也看明白了。”能有什麼兄弟情?
郁懷川一開始是非常懷疑這個三弟的居心的,因為前面幾十年自己跟他都沒怎麼說過話。但郁萍知來過幾次之後,他就放心了,他幾乎确定他這個三弟是因為無聊來找他吃飯的。
郁萍知國内認識的人多,但能一塊兒吃飯的也不過幾個。天天混在陸微凡那裡也會膩,加上他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辦公,到郁懷川院子裡吃飯很順便。
郁萍知笑了下,沒說話。
“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沒有,很對,欣慰的笑,抒抒不傻,聰明着呢,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他這麼說。心裡卻想着她這麼聰明,怎麼看不出來老爺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令抒說:“你這幾句話裡,好像沒有一句是發自内心的。”
“怎麼沒有了?句句真心。”
令抒才不相信,不搭理他這話,卻提醒說:“你開得這麼慢?”
“雨天,惜命。”
令抒心想張師傅雨天都沒這麼慢過。
“能問一個問題嗎,可能有點隐私。”
郁萍知說:“多隐私我都告訴你。”
令抒:“……你這樣非常不好!”
郁萍知覺得自己在她這兒估計壞透了。他特别喜歡看她這樣兒,被他逗得滿臉通紅,你說她兇吧,又兇不起來,你說她害羞吧,她又躲躲藏藏,怕你看出點什麼來,手足無措,到最後竟然用教訓人的口吻說:這樣不好!太生動了。
“我這還不好嗎?知無不言,”郁萍知說,轉頭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想歪了?”
令抒說:“少來!你說話就是要引人遐想。”
“你遐想什麼了?”
令抒不吭聲了。上他的車是個十足的錯誤,她真想現在就下車,哪有人三十幾歲奔四了還像他這樣油嘴滑舌的。
郁萍知見她是真生氣了,忙變了臉色問她:“要問什麼可快點了,别一會兒到學校分别了,就問不着了。”
令抒這會兒有點賭氣:“那你幹脆把我帶回家算了。”
郁萍知喲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心裡就這麼想的!”
令抒瞪了他一眼,偏頭不看他了。
車子停在紅綠燈前,郁萍知又認真問她,“想問什麼?”
“不問了。”
“别忍着,忍着多難受。”
令抒說:“你要是能忍着,我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郁萍知笑着從後座拿出一個禮袋給她。
“又來?”令抒知道他上周又飛德國了。
他這幾個月基本都是在德國待一周左右,國内三周,在國内待得久是因為剛回來,覺得國内待着舒服點。
但不是以後都這麼安排。
“我忍不了,”他說,“委屈委屈你。”
“送個小禮物,給你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