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抒:“……”
他真是一套一套的。
郁萍知補充:“就想你了。”
令抒不說話。她接受了這個禮物。
因為現在他動機合理,因為羨陽她花掉的那些錢,可以從這條看着就很昂貴的絲巾身上找補回來。而且,她披過了,也不能送給别人。再還給他就沒意思了。
兩個人站了會兒。
雨已經漸漸停下來了,雨絲飄得像他們在遊輪上的第二次見面。
令抒忽然想起來,問他:“你那時候為什麼站在展廳門口偷聽我打電話,多無聊的一個行為。”
郁萍知翹了翹嘴角。
他笑起來真是有點好看的,帶點懶,帶點賴,又帶幾分真情意。
他說:“我撿到了一張房卡,想做點好事。”
令抒想起來了。
那天回去她找不見了房卡!
原來是被他撿的!
“你怎麼不還給我?”
郁萍知:“你在那兒委屈巴巴地訓人,然後又苦哈哈打電話叫人轉錢,接着失魂落魄強打精神去找你的朋友……我覺得你身上的故事比一張房卡重要。”
令抒道:“房卡不重要,我的故事跟你自己有關,也沒意思。”
郁萍知大言不慚地說:“當然,你的故事會一直跟我有關,但……”
令抒看着他,知道他不會說出什麼令她舒心的話來。
果然他說:“我保證很有意思。”
令抒不想繼續說下去或者聽下去了。他在她面前一點兒都不端着,脫了衣服剝了心,欲念剔透。這樣不好。
她容易做不太好的夢。
這麼想着,就跟他說走了。
可還不等開口,走廊那邊就傳來了郁方霖的聲音,“大侄女兒!抒抒!咦,三哥?你怎麼在這兒站着這烏漆嘛黑的!”
令抒下意識往他身後躲,郁萍知原本跟牆面齊平的身體此刻側了下,将她擋在了身後,看向走來的郁方霖,“喝了酒,熱,這兒涼快。”
郁方霖腳步停住:“你看見抒抒了嗎?”
令抒在背後緊張呼吸,那熱氣就撒在他後背上,有種熟悉的感覺湧上來,他短暫走了兩秒鐘的神,問郁方霖:“你找她幹什麼?”
郁方霖:“還能幹什麼,給她介紹男人。那個Dick有主咯,我給她換個更靠譜的!沒見人呢?”
郁萍知:“見了。”
令抒吓得在後邊戳了一下他!
那軟乎乎的勁頭讓郁萍知又啞了一秒鐘,想笑,忍住了。
郁方霖:“那兒呢?”
郁萍知手一攤,“茶室麼?”
郁方霖說好,轉頭往走廊那頭的茶室去了。
令抒松了口氣。
郁萍知看她一張臉憋得連這樣昏暗的光線都能看出紅來,禁不住有點想笑,“你這心理素質也忒差。”
令抒瞄了他一眼,說話有理有據溫溫柔柔:“所以我不跟您地下情,您以後高擡貴手。”
郁萍知說好呀,“擡兩天。這兩天我去相個親,你趁這個機會了解一下别的男人,不然以後沒機會了。”
令抒不理他了,轉頭從長廊這邊趕緊跑去茶室。
跑得不快,但她的心怦怦跳。
她拐了一個彎,也能感覺到郁萍知也慢騰騰地往這個拐角繞,繞後站那兒懶洋洋看她。
人一走。
郁萍知手機震了幾下。
拿出來一看,鄒彤發消息為羨陽的事情跟他道歉。
郁皓軒前妻一堆,季葶前男友也數不過來,離婚多年,觀念不合,多有老死不相往來之嫌,但他喊爸媽都照喊不誤。
他跟誰的情,什麼情,他分得清清楚楚。
不覺得他倆能因為一句對應的爸爸媽媽有什麼解不開的關系。
所以他默許羨陽那聲爸爸。
可能有點不妥,但畢竟羨陽出生他也抱了,看着她翻身、在地上爬、走路、學說話、上學……種種,這小孩兒嘛,無辜,他嘛,是人,心也軟。
總不至于他當爸,就非跟當媽的湊一對了?
鄒彤有點不錯。
羨陽有事兒,她不會找他,不借這事兒纏他,這就舒服點,否則他不能過這麼多年。
他給鄒彤回了句沒事兒,手機揣進兜裡,去茶室聽聽郁方霖給她大侄女兒介紹什麼好男人。
她肯定還不知道,她養的那個小白臉兒,昨天從陸微凡那兒把個漂亮姑娘抱走了呢。
郁萍知打算等會兒點一下她,勸她先把自己捯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