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要被你說服了。
可是抒抒。
你喘氣的樣子也這麼美。
叫我又想多了。
令抒被這句話惱了整整三天,終于下定決心,除了家庭聚餐,絕對不再見郁萍知任何一面,絕不。
那晚郁萍知也知道自己過了,跟她道了歉,說讓送她回宿舍,保證一周都不打擾她。
令抒以為能得一周的清淨,結果攤上了另一個更難纏的人。
孫紹玉。
就像她和賓原原想找孫紹玉很容易一樣,孫紹玉找她也很容易。
畢竟是莯城大學中藥學的出名人物,網上一搜獎學金公示,她是哪個學院哪個班哪個宿舍區也就一清二楚了。
令抒第二次見他是在宿舍樓下。
他跟幾個男生勾肩搭背,裝作偶遇的樣子,問她去食堂怎麼走,然後跟她和賓原原坐對面吃飯。
第三次是在圖書館。
他一個學體育的,拿了一本藥劑學課本坐在那兒守株待兔,然後問了她幾個很莫名其妙的專業問題。
第四次是在她們院樓。
他沒話講,問她能不能追求她。
令抒果斷拒絕了,并說明了原由。
你心不定,談過二十幾任,我不想成為其中之一。
你和羨陽是朋友,我跟羨陽關系已經很複雜,不想更複雜。
我不喜歡你。
但這三條絲毫沒有打擊到他。
他跟郁萍知一樣自信。
不一樣的是,他的自信在于覺得他自己很棒,沒有什麼做不到,郁萍知對她提出的顧慮雖不在意,但他确确實實能處理掉大部分麻煩。
一個盲目自信,一個基于能力的自信,完全不一樣。
令抒後來數不清見了他多少次,圖書館也不願意去了,幹脆拉着賓原原去校外的咖啡館自習。
“你今天不用做實驗了?”
“學長跟盧老師去參加論壇了,下周才回來,而且藥品的采購也需要他們點頭,現在都忙。”
“也好,有時間沉澱一下。”
兩人沒在咖啡廳坐多久,孫紹玉插着兜就進來了。
她們已經是選了距離學校幾站地鐵的咖啡廳,沒想到還是被他“偶遇到”,令抒對他這種追蹤的行為多少有點反感。
孫紹玉雖是體育生,個高腿長人很壯碩,但有一點特别,他皮膚白。
五官其實是沒什麼鋒芒的,因此整個人很清秀。借此騙了不少女孩子。
他手在前台那兒敲了一下,那老闆便起身喚道:“孫少。”
“讓你們準備的東西呢?”
那老闆于是朝裡間招手,一個小姑娘從冰箱裡拿了兩枚蛋糕和一小束玫瑰花出來,遞給孫紹玉。
孫紹玉很有禮貌地道謝。
賓原原問令抒:“走嗎?我真服了。”
令抒推理反應剛到一半,思緒被這麼打斷,也有點不耐,但面上卻不顯露出來,賓原原了解她,她這種溫溫柔柔的人臉上要是沒有笑意,心裡估計已經翻江倒海了。
“走吧。”
兩人收拾東西,孫紹玉已經走過來了,把蛋糕往她們桌上一放,再把那束一手輕松握住的玫瑰放置在令抒面前,“看你們來了幾次店裡,每次都坐到很晚,專門給你們備下的。”
令抒将花和蛋糕都推遠了,“孫同學,我不需要,謝謝你的好意。”
“我也沒别的意思,就想跟你交個朋友,你不用這麼排斥我。”她起身往外走,孫紹玉伸手攔了一下。
正好攔在她胸前。
令抒眉頭微蹙,往後退了一步,看向他。
孫紹玉因為她這副清高模樣也惹得生氣了,又擡了下手,仍舊擋她去路,“你何必揪着過去不放,誰還沒幾個前任?”
賓原原嘁一聲笑了,“幾個是有,二十幾個真沒有啊大哥。”
孫紹玉被她噎住,“咱倆高中也算是同學,我有那麼不堪?”
賓原原攤手,“原來沒有,現在有。人不喜歡你,你非追着幹什麼?”
令抒見他手遲遲不肯放下,幹脆拉着賓原原從後面走了,繞到前台,“您好,這家店的老闆是您還是那位孫先生?”
前台說:“前兩天是我,現在是……”
令抒道:“不好意思,前兩天充的卡,一共一千一,按照八折把錢退還給我好嗎?我想銷卡。”
前台看向了孫紹玉。
孫紹玉坐在那兒自己吃起了蛋糕,“給她退!”
退了錢,令抒和賓原原走出咖啡廳。
孫紹玉每次被拒絕都那樣一副态度,但過幾天又會卷土重來,令抒真是有點煩。
兩個人去停車坪裡開車。
賓原原走着走着停了,令抒問她怎麼了。
“那是不是你那個堂妹,鄒羨陽?”
令抒朝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羨陽正往咖啡廳裡面走,“是啊,她好像挺喜歡孫紹玉的。”
賓原原:“他這種人有什麼好喜歡的。”
令抒:“不知道。”
……
令抒以為那天她看到了羨陽,而羨陽并沒有看到她,直到兩天後在開會的時候又接到了令桃的電話。
有顧客舉報了粉店有衛生問題。
監管局的人下來,在廚房裡查到了爬滿蟑螂、蚊蟲的豬雜和牛雜。
粉店被迫關門,整改遙遙無期。
令抒知道令桃懶惰,對食品安全的事情不上心,所以特地交代負責廚房的阿姨每日一定要注意打掃衛生,所有的食料要新鮮幹淨。
結果還是出了這樣的問題。
令桃在店裡哭天搶地,令抒給了一萬塊錢,讓他們先花着,她先去問問怎麼回事。
她還沒去到醫院找那位吃出毛病的顧客,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孫紹玉說是羨陽讓他幹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幹?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孫紹玉說:“哥沒幹,不知道她後面是不是找别人了,小小年紀,淨不學好。”
令抒挂了電話。
他哪裡來的臉說羨陽不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