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呃……啊————”
尖銳到令人發毛的低吼聲将安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踏着滿地的血快速來到聲音的主人那。
一個瘦的脫相卻仍然能從她的骨架與身上已經殘破不堪的武裝,想象出曾經健康時多麼強大的女人。
此刻卻兇殘狼狽地坐在地上,用牙齒和手撕扯下她剛剛獵殺的“獵物”。
安摸着她粗糙,骨頭明顯突出的背,小心謹慎地安撫着對方。
“不夠吃嗎?首領的胃口最近好像越來越大了……我會再去找的,請等等我啊!!”
被饑餓充斥頭腦的女人甩出嘴裡的肉将安重重撲倒。
伴随着安的慘叫,她的斷臂被生生扯下一部分。
因疼痛臉色蒼白冷汗直流的安看着正咀嚼着她的肉的女人,喃喃道。
“對不起……我今天會讓你吃飽的……首領實在很難受可以吃我,但是請不要殺我……我愛你……我愛你……”
渾身狼狽的安眼淚直流,她的“深情告白”得不到對方的一點回應。
卻令百米外的朝玉迎猛然起身。
朝玉迎坐在床上,手死死捂住劇烈的喘氣聲,生怕擾醒了剛剛入睡的桂裡。
絕對的不适感侵襲了她的全身。
朝玉迎快速下床離開了房間,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推動着她做某件事一樣的來到了大廳。
走動的聲音驚到了在大廳閉目養神的首領。
她本能地抽出槍,在看到是朝玉迎後才定了神。
“怎麼,睡不着嗎?還是有什麼事找我?”
“開門,我要出去。”
“你要去做什麼,那個女孩怎麼這次沒跟你一起?”
朝玉迎沒再說話,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門,盯着前方。
首領這時才注意到她手裡拿着的刀,她看了眼手中的槍。
猶豫片刻後給朝玉迎開了門。
大門開啟,朝玉迎的步伐一刻也沒有停止地直直地奔着一個方向而去。
等到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到了安的門前。
聞着濃厚的死亡氣息,朝玉迎揪緊心髒處的布料,嗤笑道。
“哈……哈哈……所謂救世主的救世之心嗎……馬上就要發生的屠殺,就算我故意無視,設定也會讓我先一步發覺是嗎?”
不能明确鎖定目标,隻能在怪物屠殺前憑着直覺來到目标附近。
找出目标,将其擊殺,拯救數人達成故事end。
拯救數人,拯救世界,這些事她壓根就不想做!
她隻想要将那人留下,即使違抗設定,讓所有人死去,她也要阻止故事推進來到最後。
他們不過是夢衍生的産物,對她而言,自己也是如此。
夢醒了,故事結束了,她自然也會就這麼再次離開自己。
絕不可。
朝玉迎毅然決然回頭離去。
随着離小屋越來越遠,心髒的撕扯感越來越強烈,眼前的畫面愈發模糊不清。
一旦她産生了抗拒推動的想法,像抽筋拔骨般的劇痛就會産生。
直到她放棄,順從。
她的雙腿像灌了鉛一般一步也邁不開,身形也劇烈搖晃了起來。
支撐不住的朝玉迎倒在了堆放雜物的角落,煎熬的忍受着心髒一下比一下劇烈的抽痛直至昏迷。
而此刻的首領與拿着沾染了綠色的不明液///體的小刀的安同時行動。
一人打開了房間的門,一人離開了木屋。
首領喊醒了桂裡告知了朝玉迎的不對勁。
安也來到了在尾端熟睡的避難者身邊,她現在陰影裡,看不清表情。
深呼吸後,她顫顫巍巍地舉起小刀,雙手握緊用盡全力刺進了那個人的小腹。
“呃啊!!!啊————唔————”
安立刻用毯子死死捂住了那個人的口鼻,将身體壓了上去不讓他尖叫。
在對方沒了動靜後安擦去眼淚拿開毯子,确認對方還有呼吸後才跑回了小屋。
在她走後的下一刻。
原本重傷的人突然全身血管凸起,狂躁不安,尖叫着撲向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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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朝玉迎不見的桂裡鞋都沒穿,隻拿了一把匕首就跟着首領沖了出去。
可當她們來到外面,外面卻已經宛如人間煉獄——
為了活着而聚集在一起的人們卻互相殘殺。
他們嘶吼尖叫着,眼球異常血紅,毫無理智。
精神失常的他們,陷入了自己内心深處最渴望與恐懼的事,痛苦與恐懼讓他們無差别恐懼一切自己認為有威脅的東西。
“為什麼……停下!!停下——”
震驚,不敢相信這一幕是真實的首領眼球顫抖,想要讓他們停止卻被桂裡捂住口鼻。
“是感染,快跑!”
在桂裡的提醒下首領這才發覺空氣中那明明就令人難以無視的獨特氣味。
雖然她知道,不可能完全提防,但明明就不緻令人發狂的程度。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離開了那個人的庇護,自己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帶領大家走出絕望嗎?
吸入了少量氣體的首領陷入自責,産生了逃避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