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欽準備把試卷作業都放到碧水苑去，不在江娆邊上她是不可能寫作業的，這些東西帶回家根本沒有意義。而江娆則是打算在碧水苑住到江父江母回來，才會一并過去老宅過年。

江娆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準備給司機發消息讓他過來接人，就被許卿欽按住，她興沖沖地遞過來自己的手機，

“江娆，我想吃火鍋！我們去吃火鍋好不好～”

江娆看了一眼，手機頁面上是已經預約好的火鍋店排号單。

這家店她聽班裡别的同學說過，人氣挺高的，平時去都得排隊，天氣冷了更是要提前預約。

她噙着笑意看着面前的臉，白皙的肌膚在寒冷的空氣裡顯得更加純淨，仿佛不知何時正飄灑落下的雪花一般細膩。微彎的眉毛下，浸着笑意的眼睛裡是明晃晃的期待。

江娆把手機揣回兜裡，伸手掐了一把她被寒風吹得有些泛紅的小臉，“你都訂好了，還來問我，嗯？”

許卿欽嘿嘿一笑，收回手機，“那我讓司機來送我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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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發出去後很快，熟悉的車便停在兩人面前，司機探出頭來朝兩人問好，“大小姐，江小姐。”

許卿欽早已把目的地地址發給了司機，地方不遠，但是在市中心的商業廣場，又是衆多學校的放假時間，路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時有堵車。走走停停下，等到地方，天也黑了。

冬日裡，夜晚要比有太陽照耀的白日冷的多。

“嘶……”驟然從溫暖的車廂過渡到寒冷的外面，恰逢一陣凜冽的風吹過，許卿欽頓時被動了個哆嗦。

先一步出來的江娆伸手把人按回車内，“車裡有圍巾？”見司機點頭，複又對着許卿欽叮囑，“把圍巾戴好再出來。”

許卿欽接過司機遞來的圍巾，随意往脖子上繞兩圈，踏出車門拉着江娆快步往商場裡走——她是有圍巾了，江娆可沒帶圍巾！

直至踏入商場的門，接觸到溫暖的空氣，許卿欽才停下腳步，微微喘着氣。江娆低頭掃了一眼兩人還牽着的手，也沒提這事，就順着她的動作往火鍋店去。

即使有些過了飯點，但火鍋店裡還是很熱鬧，兩人随着服務員進門，鍋底和涮菜是來的路上就點好的，她們來的時間正好，鴛鴦鍋已經微微沸騰，正咕嘟咕嘟冒着小泡。

兩人落座後，服務員便退了出去，“客人有需要請按桌旁的呼叫鈴。”

江娆将菜品均勻下至番茄鍋和辣鍋中，許卿欽則是取了杯子給自己和江娆各倒了一杯橙汁。

“幹杯～”許卿欽舉着杯子晃了晃，輕輕與江娆碰杯，氤氲的霧氣從鍋中升起，模糊了些許視線。透過袅袅熱氣，江娆能看見許卿欽彎着眉眼歪頭看着她笑，眼睛亮亮的。

很漂亮。

江娆從沒見到許卿欽開始就知道她漂亮，見過她第一面起就更知道她很漂亮。

她有很多很多形容詞可以用在許卿欽身上，若要描摹她盛極的容顔，精通各科尤其是語文的江學神能毫無滞澀地從風雅頌的詩經到缱绻的民國情詩中扯出極貼合的詞句，語文試卷後一千八百字的作文格子都不夠她寫。

但是從沒有像今晚這樣，在升騰的熱氣中，眉如遠黛，眸若燦星，就那樣歪着頭沖她笑，明媚又靈動。她搜刮着腦海裡的詞句，挑挑揀揀，卻尋不到隻言片語來形容此刻的感覺，隻會笨拙地說漂亮。

江娆一時間沒了動作，直到許卿欽有些不解，微微湊上身，伸手在江娆眼前揮了揮，揮去兩人之間的霧氣：“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欽欽晚上特别好看，我看呆了才沒說話的——幹杯。”江娆回過神，竭力斂下想吻上去的沖動：還在吃飯，驟然吻上去難免吓到人。她無聲吞咽了一下，垂眸拿起桌上的杯子朝許卿欽碰了碰，眼裡含着笑誠懇地解釋道。

頓時，許卿欽就覺得鍋裡的熱氣好似都翻滾着撲到她臉上來一般，胸腔裡怦怦的心跳讓血液都開始奔湧鼓蕩，握着杯子的手都感受到一陣陣共鳴。好好的正吃着飯，她怎麼突然這樣誇她，真是犯規了！

她猛地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将杯中橙汁一飲而盡，冰涼的橙汁順着食道一直涼到胃裡，但都沒能散去她臉上熱意，也沒能平複她失衡的心跳。

看出她正害羞，江娆沒再說什麼，隻是将燙好的菜一一夾出來，辣的給自己，不辣的則夾至許卿欽碗裡。

一時間，許卿欽連眼神都沒好意思往江娆這邊挪個一星半點，隻顧埋頭苦吃，一口接一口的，但也沒嘗出多少味兒：她覺得她所有的血液都從四肢百骸往胸腔裡流，去全力供給她跳動的心髒，而讓她的味蕾幾乎是麻木的。

體内心跳如急促的鼓點，血液在奔湧，耳朵也失去基本的功能，隻能聽見撲通撲通的心跳在叫嚣着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