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尚應了下來,兩個人打着傘在圖書館周圍走着。
雨水沖刷過綠化帶,空氣也因此變得清新。
“我覺得我們不打傘也可以。”呈傅伸出手接雨,“我感覺雨不大。”
餘尚收了傘,兩個人就這麼聊着天亂逛。
“這裡還有少年宮呢!”呈傅指着不遠處的一座建築。
“嗯,但是我沒進去過。”餘尚說,“感覺這周圍平時也沒人。”
呈傅哦了一聲,兩個人邊聊邊走。
繞了一圈後,又回到圖書館門口。
“天意如此,讓我們繼續上樓學習。”呈傅歎了口氣。
“你作業寫多少了?”餘尚冷不丁地問。
呈傅愣了一下,瞬間懂了餘尚的意思:“還剩一點,今天可以不寫。”
餘尚點點頭:“上樓收拾好東西,我們撤?”
“正有此意!”呈傅笑着回答。
兩個人收拾好東西,雨也快停了。
他們出門往前走,剛好趕上一輛公交車。
“我們去哪啊?”呈傅問。
“嗯……”餘尚思考了一下,“去步行街吧,中心廣場不是去夠了?”
呈傅說了聲好,輕輕地靠在餘尚肩頭。
車廂裡有些颠簸,讓呈傅聯想到了小時候的搖床。
不知道是車裡開了點冷氣,還是因為下雨有些涼,呈傅感覺這個溫度很合适,突然有些困意。
餘尚沒說什麼,隻是輕輕抓住呈傅的手。
快到目的地了,餘尚輕輕晃醒呈傅。
“到了?”呈傅問。
“到你家了。”餘尚拉着呈傅下車。
“去我家幹什麼?”呈傅有些不解。
“你都困成什麼樣了。”餘尚無奈道,“回去好好睡一覺,别到處亂跑了。”
呈傅确實有些困,但還是有些舍不得餘尚。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一點,餘尚輕輕抱住呈傅:“回去吧,後天開學見。”
呈傅點頭,回抱住餘尚。
看着呈傅上樓,餘尚也準備回家。
隻是運氣好像不太好,天空又毫無征兆地下起了雨。
這次雨有些大,公交車也來的有些慢。
餘尚沒說什麼,撐起傘等在原地。
回到家裡,沈菁語似乎又出門了,屋裡很暗。
餘尚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呼出。
一瞬間,疲憊感如潮水般襲來,壓在他的肩背。
餘尚靠着門框蹲下,眼神近乎空洞地看着遠處。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心底總有種無由的緊張和恐慌。
是因為期中考快來了嗎?
除此之外,餘尚找不到任何答案。
良久,餘尚起身走回房間。
不經意間,餘尚的餘光看到了書桌。
似乎有一絲不對勁,有個抽屜似乎沒關好。
餘尚快步走向書桌,去拉最裡面的抽屜。
拉開的一瞬間,餘尚呆滞在原地。
這個抽屜是上鎖的,他确信自己鎖好了,并且沒有開過。
裡面有他的日記和《光影》的手稿,以及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餘尚長舒一口氣,想要使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越想要冷靜,越冷靜不下來,心底裡總有另一個聲音跟他做對抗。
他顫抖着手,去翻看抽屜裡的物品。
窗外雨水漸漸變大,不留情面地拍打着窗戶。
餘尚還沒來得及關窗戶,雨水透過紗窗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餘尚沒在意這些,他依舊在原地麻木地清點抽屜裡的東西。
日記本的位置還沒動,自己打印出來呈傅的畫也還在。
唯一一個,光影的手稿一張也沒有了。
餘尚不死心,繼續翻着其他的櫃子,結果毫無收獲。
不清楚過去了多久,餘尚像脫力一樣癱在床沿。
心裡又澀又苦,眼眶也有些發酸。
窗外的雨停了,屋内的雨毫無征兆地落下。
餘尚安慰自己,隻是手稿丢了而已。
最重要的結局手稿,自己一直随身帶着。
餘尚緩緩擡頭,看向書架那個上鎖的盒子,它還完好無損。
裡面有舊照片,也有自己十幾年悸動的秘密。
良久,餘尚起身關窗戶。
雨已經停了,但是潲進來的水還在。
餘尚沒說什麼,拿起抹布擦幹淨飄窗上的水。
兩三個月的高強度學習沒讓他覺得特别累,可是現在他覺得好累。
不知該從何說起,疲憊到不想說話。
房間裡不分晝夜,明明是下午,卻黑壓壓一片。
沈菁語看了多少?她知道了多少?
手稿還在嗎?會被撕掉嗎?
餘尚沒敢細想,隻是默默祈禱。
最後化作一聲歎息,消失在了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