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完獎後，池婕給他們拍了一張正經的大合影。

在學校裡吃過午餐後，一行人開始坐車回程。

“池老師！我們這次有什麼獎勵嘛！”葉卿語纏着池婕問。

“獎勵啊。”池婕笑着回複，“應該會給你們專門搞一個慶功會。”

“放假嗎！”葉卿語眼裡閃了閃。

祁文在一旁笑了下：“放假是必不可能的。”

“對啊，回去就不把我們當人，開始緊巴巴地上課了。”肖語烨感覺自己有些暈眩。

“那生物競賽也快開始了吧？”餘零荞問。

“快了，還一周。”池婕調侃着回答，“辛苦兩位班長好好學一周生物了。”

餘尚作了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知道了。

“平習盛，你們班怎麼安排的？”肖語烨問。

平習盛聳聳肩，表示沒有自己。

車裡鬧騰了一會兒，随後又逐漸安靜。

巨大的運動量消耗了這群人絕大多數精力，幾乎所有人都緩緩地進入睡夢。

“困麼？”餘尚問。

“嗯……還好。”呈傅靠着餘尚說。

剛說完，呈傅就冒出來一個哈欠。

“睡會吧，下午還上課。”餘尚說着，幫呈傅拉好了車窗旁的窗簾。

呈傅點點頭，挽着餘尚的胳膊閉上眼。

餘尚倒是不怎麼困，低着頭玩手機。

突然，沈菁語的消息彈了出來。

［沈菁語：我進你房間了。］

餘尚眉頭皺了一下，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畫面，不過他沒有捕捉到。

［沈菁語：我看了看你最近做的題，你有點浮躁。］

餘尚沒急着回複，裝作沒收到消息。

［沈菁語：你那些草稿紙不要寫的那麼亂，你到時候檢查能找着嗎？］

［沈菁語：運動會結束了吧？回來收收心，老師跟我說有個生物競賽。］

［沈菁語：好好學習好好複習，有點計劃，不要跟上學期我不在的時候一樣了。］

［沈菁語：高二很關鍵，你不要以為還有很多時間。］

……

沈菁語發了很多，餘尚沒有耐心再看下去了。

他設了個免打擾，想着下車再調回來。

猛然間，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自己有一張《光影》的手稿沒收起來，還在抽屜裡躺着。

心中頓時閃過一絲涼意，餘尚很快的找到聊天框。

果不其然，沈菁語發現了那張手稿。

［沈菁語：我有沒有跟你說先暫時不要寫了，等你上了大學有了工作，誰管你寫什麼啊？］

［沈菁語：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你要是說不讓我管了我就不管了。］

［沈菁語：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能不能收一收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餘尚沉默地看着，心中竟然慶幸那張手稿沒有什麼特别的橋段，隻是最普通的一小段。

更慶幸《光影》已經發布完結，不用擔心手稿被撕。

隻是可惜，沒來得及讓呈傅看看。

如果呈傅看了，一定不會認為那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餘尚摁滅手機，向呈傅靠着，緩緩閉上眼睛。

說是不難過嗎？也沒有。

隻是這種話從小到大聽多了，像是一直吃一種藥，産生了抗藥性。

隻是最近過得太輕松了，讓餘尚以為自己苦盡甘來了。

乍一看到這句話，心中難免還是難過。

沈菁語女士從小就告訴餘尚，要有計劃有條理。

于是餘尚每次放假的第一件事就是被盯着做計劃。

沈菁語沒辦法一直盯着餘尚執行，所以兩個人經常發生争吵。

沈菁語很不明白，為什麼餘尚連執行一項計劃都做不到？

餘尚也不明白，明明自己之前有好好的執行過的。

起初餘尚還會辯駁，之後發現自己的辯駁不堪一擊，連自己都不能完全信服。

索性就算了。

反正第二天也是按部就班，沒有改變。

餘尚還喜歡在夏天穿着薄外套，盡管外套很薄很薄，但沈菁語還是很不理解。

沈菁語起初還會好好的講，但之後的語氣就開始變沖了。

小時候的餘尚不明白為什麼不可以，還傻乎乎地問她：

“如果我不熱的話，那我為什麼不能在夏天穿長袖呢？”

沈菁語聽了有些不高興，跟他說這樣是不對的。

在别人眼中會很奇怪。

可是餘尚明明看見了有人穿長袖，但沈菁語說那是個别。

餘尚在最後選擇妥協，在夏天穿上了所有人都在穿的短袖。

後面的沖突越來越多，幾乎每一次都是餘尚在妥協。

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不喜歡穿拖鞋，沈菁語說過後，他開始很刻意地關注自己有沒有穿。

隻是有一次，他又忘記了。

還恰好被沈菁語看見。

“你為什麼不穿？”沈菁語語氣平淡。

“我忘記了……”小餘尚小聲地說。

“忘記了？我看是沒記住吧？”

“餘尚，你能不能聽我的話？把我的話記在心裡會怎麼樣？”

“我會害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