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驚呼聲音不算小,一時間整個場館都安靜了幾秒。
空氣在此刻凝結,怪尴尬的。
但在幾秒鐘之後,是一場如海嘯般席卷而來的讨論聲和歡笑聲。
“能聽得出來,這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誰說人的一生沒有觀衆!這全是觀衆!”
“我知道你很驚訝,但你先别驚訝!”
“咳咳!總之!你們之中有人想要報名去參加王子的舞會嗎?” 胡煜一禮貌地問。
“誰教給他這麼有禮貌的?”
“好禮貌啊!我哭死!”台下的同學頗為感動地說,“他明明能直接‘咻’地把他們瞬移過去,但還是象征性地詢問了一下他們的意見!這麼好的仙女哪裡找啊嗚嗚!”
幾乎是一瞬間,幾個人以一種詭異的默契同時說了句:“漏!”
“挺好,中西合璧。”
“無障礙閱讀,蠻好蠻好。”
台下的同學似乎不光早已接受了這種變幻莫測的精神狀态,甚至覺得不這樣反而難受。
是嘛,當代高中生哪有不瘋的。
“你是門啊!你瞎摻和什麼!”胡煜一覺得自己現在沒瘋真是個奇迹,“本來就夠亂了!我受夠了!”
餘尚借助着胡煜一的情緒,甚至還有幾分挑火地語氣說:“此時此刻!天空一聲巨響!!”
呈傅也非常配合,用十分認真的語氣說:“巨響!”
“誰懂啊,人在無語到極緻的時候真的會莫名其妙笑一下。”
“旁白A情緒這麼強烈,我以為旁白B會接着說什麼震驚全場的炸裂發言,結果就來了兩個字。”台下的同學表情管理很迅速,學着語氣說,“巨響。”
“夠了!你也上去演一下吧哈哈哈,春晚沒你們我不看!”
“早知道這麼有意思,我就留到春晚再看了。”
此時此刻,蘇矜盈踏着激烈的讨論聲上場了。
“大家好!我是仙女2.0。”
“誰教給編劇這麼起名字的!”
“這麼簡單粗暴,搞得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老戲骨了怎麼還笑場。”一位觀衆怼道。
“酵母菌,找到王子要找的人了嗎?”蘇矜盈問。
“生物人DNA動了。”
“你怎麼知道是菌還是君?”
“找不到他你們就統統給我陪葬!”台下的一位同學非常迅速的get到了梗點。
“诶呀我的仙女2.0小姐呀,你怎麼來了?”胡煜一語氣拐了個彎問。
“這跟電子奸臣有的一拼。”台下同學中肯地評價。
“咳咳,這不是看你出來好久了,看看事情辦的怎麼樣了。”蘇矜盈說。
“隻見後媽一個箭步沖上前!站在了仙女2.0前面!”呈傅激動地喊。
“仙女2.0顯然沒有預判到這一點!!”餘尚語氣也十分激動。
“仙女2.0被後媽硬控了!!”呈傅接話。
“本場一血要被後媽拿下了嗎?!”餘尚喊的有些用力,差點破音。
“好燃!什麼番!求告知。”
“不是,你們到底在燃什麼啊?!”
“這給我幹哪來了,這是在幹什麼,開團了?”
“現在旁白都要兼職解說了嗎!?”
“隻見後媽非常欣喜地看着仙女2.0,語氣激烈,卻微微發顫。”呈傅語氣平靜了下來,又恢複了正常的旁白語氣。
“我終于……又見到你了。”餘零荞話音輕顫。
台上仙女酵母和姐妹二人以及非常愛崗敬業的門先生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疑問:“啊??!”
仙女2.0顯然是不太記得後媽了,隻是輕輕地問:“不好意思……您是?”
餘零荞眼神閃過一絲失落,随即手半擡着微微顫抖,聲音微微哽咽:“你不記得我了嗎?”
此時,祁文有些破壞氣氛地小聲吐槽:“事情朝着我意想不到的狀況發展了……”
顯然,仙女2.0和後媽沒有理會這很小聲煞風景的話語,還沉浸在她們的氛圍裡。
“好像……”蘇矜盈思索了一番,“好像是有些印象……”
餘零荞也不惱,隻是很小聲地解釋:“你曾經幫助過我,你不記得了嗎。”
語氣不像是疑問,更像是默認。
好像不記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仙女2.0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随即也染上了哽咽輕顫的語氣說。”
“你說你是……初代灰姑娘嗎?”
“後媽輕輕地搖了搖頭,并沒有責怪的意味,反而是輕輕地抱住了仙女2.0。”
像是在輕輕地擁抱一場夢。
“你果然忘記了。”餘零荞語氣并沒有責備,反而帶點逗弄的笑意,“當時下着漫天飛雪,我蜷縮在牆角裡……”
舞台上開始局部降雪,輕輕地落在後媽和仙女2.0的肩膀上。
“我劃亮了好多好多火柴,隻差一點……”餘零荞終于還是表露出了難過,“隻差一點,我就凍死在那裡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在一片森林裡,面前的七個小矮人跟我說……”餘零荞微微抽泣,似乎有種窒息、無法發出聲音的感覺。
“跟你說,要去森林更深處,找一個仙女,一路上不要跟任何人講話,對嗎?”蘇矜盈沒有讓餘零荞自己再說下去,角色一下調換了。
“是……”餘零荞很輕地回應。
蘇矜盈沒急着往下說,隻是淺笑着拉起餘零荞的手,用一種柔和、像是漂浮在天空上的白羽般輕和地語氣說:“是你忘記了。”
“你劃亮了好多好多火柴,跟我聊了好久,最後一根火柴的時候,我跟你說……”蘇矜盈使壞地學着餘零荞挑逗,故意停頓了一下,“‘去約定的地方找我吧,我在哪裡等着跟你再次見面’對不對?”
餘零荞似乎也緩和過來,輕笑着回應:“是,我現在見到了,我見到你了。”
“仙女2.0緩和了很多,轉頭對着仙女酵母說。”這種氛圍帶動着旁白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酵母菌,麻煩您趕緊挑選出參加舞會的人選,我跟後媽還有很多事情要聊,先失陪了。”
随後,兩個人一起走下了舞台。
舞台上下又是一陣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在極力的消化這些信息。
“唉,故鄉的百合花開了呀。”
“我是真的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該說什麼,能開始磕嗎?”台下的同學似乎也沒預料到這個場景,交談聲都小了很多。
餘尚把控了一下時間,開口道:“另外幾個看傻了吧?”
呈傅似乎也是剛反應過來,輕笑地說:“還能這麼玩呢。”
“後媽拿下了本場一血!”餘尚輕輕地鼓掌。
“太厲害了。”呈傅也跟着說,“這是褒義詞。”
“仙女酵母看着場上僅剩的三個人,欲言又止。”
“你們想去參加舞會嗎……”胡煜一艱難開口。
“果然,經曆剛剛那一幕,仙女酵母都不急着挑人了。”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灰姑娘撇見了二姐抓着大姐的手,還在微微發顫,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呈傅說。
“王子是很可怕的人嗎?”灰姑娘不解地問。
“你錯了,可怕的不是王子本人。”葉卿語說。
“可怕的是,他經常食用一些味道奇特的零食,叫人望而生畏。”祁文解釋道。
“灰姑娘歎了口氣,緩緩起身。”
“我去吧。”灰姑娘這樣說。
“在那一刹那間,世界好像被按了暫停鍵,靜的可怕。”
仙女酵母看着灰姑娘。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灰姑娘才應該是仙女。
他身上怎麼突然出現聖光了呢?
“想好了,那可就不能改了。”胡煜一提醒。
“灰姑娘緩緩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拯救零食……不是,拯救王子這件事情吧,我是勢在必行的!”灰姑娘很認真的說。
“……”仙女酵母一下覺得其實灰姑娘也不太适合當仙女。
真正适合當仙女的,是零食。
“氣氛怎麼突然沉重了。”
“編劇寫這段的時候是不是emo了。”
“拯救零食……怎麼把真心話說出來了呢?真不小心。”
“我就寵你這一次哦,下次不許這樣了。”
“不是,離了你們誰還把他當小孩?!”
祁文面色不詳地看着肖語烨,艱難地開口:“你拯哪門子救?”
“你們等等,劇本上沒有這一段!”葉卿語慌亂道。
“你們稍等我一下。”灰姑娘噔噔噔地跑下了樓。
房子裡一時間有種詭異的安靜。
“呃……或許你們想聊聊天嗎?”胡煜一誠懇的建議。
“……你怎麼還不走?”
“你ABC不是達标了嗎?”
祁文和葉卿語同時開口,同時表示不解。
胡煜一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瘋了:“……我CPU快要打飙了你們要不要看看!!”
“我反應了一會兒,二姐是想說KPI達标嗎?”
“謝謝你,離了你誰還把我當小孩!”
“頓悟,大師您真的,我哭死!”
“刹那間!”餘尚拔高音量,“門外傳來了馬蹄聲和馬的鳴叫聲!”
後台負責動物音效的同學很負責的學了幾聲馬叫。
“誰去關心一下後台學馬叫的人。”
“他們真的豁出去了,我哭死,好像啊!”
“也是到門口了。”平習盛從舞台左旁邊上台階邊說。
“無人在意的我也是又被迫上崗了。”門人命地站了起來,“這個家沒我得散。”
平習盛走到門面前,敲響了門。
祁文有些煩躁地問:“誰又在敲……”
“大姐門字還沒說完,就見原本要出門的灰姑娘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呈傅說。
“我的媽!我的天使!我的God!”肖語烨慌慌張張地說。
葉卿語頗有興趣地問:“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
祁文猛地閉上了眼,氣若遊絲地說:“我已經有淡淡的死感了。”
“我的天。”肖語烨把這三個字說的字正腔圓,還十分有節奏。
“我剛剛看了眼貓眼!我決定用一生來治愈這一眼!”肖語烨喊道,“你知道嗎?就是……”
祁文手緊緊攥拳,用力到微微發顫,咬牙切齒地說:“給!本!大!姐!說!重!點!!!”
“大姐話音剛落,隻聽轟的一聲!”餘尚再次拔高了音量。
“轟!”呈傅再次附和。
“我們就這麼一個大姐,别給我玩壞了。”
“見怪不怪,我認為還能更怪。”
門崩潰的倒地大喊:“轟你轟啥啊轟!再一再二不再三!這個道理誰懂一懂!!”
“好極了,我就知道!!”
“他們家上輩子是救過門大哥的命嗎?”
呈傅忍着笑說:“我們愛崗敬業的門大哥也是又一次光榮倒下。”
餘尚做了一個停的手勢說:“聲明一下,本節目沒有任何一扇門受到傷害。”
門幽怨地看了一眼餘尚,咬牙切齒地開口:“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不會說任何一句話……天殺的!開庭的時候帶上你這破劇本!我要請求法律援助!!”
伴随着門幽怨地眼神,平習盛走到了舞台中央,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那什麼,咱家的門啊,他突然變成蝴蝶飛走了。”
“好極了,磕到了。”
“你說誰變成蝴蝶飛走了?!”
“咳咳。”平習盛生硬地轉移話題,“大家好!我胡漢……不是,我路易巴拉巴拉巴拉習盛又回來了!”
“我有理由懷疑他沒記住自己叫什麼。”
“我覺得你可以把懷疑去掉。”
祁文強忍着動手的沖動,耐心地問:“為什麼要說又?”
“我加10086。”葉卿語說。
“又押韻了啊you。”肖語烨接着說。
“ok!姐妹組也好磕。”
“好一個兩兩分組。”
“咳咳,考慮到這個馬上就到咱這個舞會了哈,所以我來找一位适合參加舞會的姑娘。”平習盛說道。
葉卿語聞言,順着說:“你看看!灰姑娘天選呀!都有姑娘兩個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