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尚看着呈傅,默默地低下了頭。
是啊,他不會有那種心思的。
理智終究戰勝了沖動。
挺好的,這樣也……挺好的,餘尚想這麼說服自己。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呈傅轉過頭問餘尚。
“沒……就是想起來,快月考了。”餘尚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笑着說,“需要補習嗎?期末考之後可就是三科分班啦?”
“分班?文理班嗎?”呈傅嘟囔着,似乎在糾結什麼,自顧自地說,“我好像全理也不行,全文也不行……”
餘尚笑着跟上,拍了拍呈傅的肩膀:“沒事兒,分班你可以選三門你最擅長的。”
“是這樣嗎?”呈傅擡起頭,看着餘尚,“你會選哪三個啊?”
“我?”餘尚想了想,“物化生吧,早就想好了,你呢?”
呈傅想了想,狡黠地笑了笑:“不告訴你!”
餘尚感覺有些奇怪,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但還是沒說什麼。
“對了,下課我可以給你補習,你想選什麼都行,不用擔心學不好的。”餘尚對呈傅說着。
他不想讓呈傅因為成績而放棄自己想要的,他放棄過,所以不想讓呈傅也放棄一次,那感覺的确不怎麼樣。
“這麼好啊?”呈傅轉過身,陽光打在他身上,“那你等着吧!我可是很厲害的哦。”
餘尚笑了笑,心裡真的感覺松了好多。
呈傅,正在向真正的自己一點點靠近。
很快,真正的呈傅就回來了。
月考因為臨近高考,所以推遲了幾天,6.18開始考試。
這幾天,呈傅下了課就找餘尚讨論一些問題,畢竟是從外地來的,怎麼着也得熟悉一下新學校的一些題目。
因為這個,餘尚曾經多次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談心,内容無非就是,要好好幫呈傅,多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之類的。
有好幾次,餘尚都快被老師真誠的打動了,但回到班裡就看見呈傅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玩着橡皮,嘴裡還時不時的吐槽題目難度,看起來心态好得很。
“哎?爹,老師又叫你去談話了噻?”平習盛最近不知道哪裡學的詭異口音,說什麼後面都要加個‘噻’。
“把你那山寨口音收一收。”餘尚叩了叩桌子,“别把呈傅吓死了。”
“啊?”呈傅聽到有人叫他,瞬間坐直了,“誰叫我?”
夜宵無奈的歎了口氣:“呈傅最近被老師點名點出ptsd了,叫他叫多了,形成條件反射了。”
“好可憐噻……”平習盛一臉八卦的眼神看着餘尚,“爹,你幫幫人家啊。”
“你什麼時候把這詭異的口音和你吃韭菜盒子的習慣改了……”餘尚順勢坐下,收拾桌子上的書,“你傅哥就不會被吓到了。”
“這兩件事有什麼必然聯系嗎!?”呈傅很是震驚地問,“怎麼聯系到一起的?”
“有啊。”餘尚掏出課本,輕飄飄地說,“某平姓男子,每天課上公然吃異味兒小零食,導緻你天天被老師注意到。”
呈傅看了一眼坐他身後的平習盛,默默地在心裡記下一筆賬。
“6.6,平習盛吃異味零食。”
上課鈴很快就催命似的響了,張震松依舊端着個保溫杯來了:“同學們靜一靜。”
餘尚也不再和呈傅閑聊,提醒他上課了。
“馬上就是你們學長學姐們的高考了,學校要放假幾天,現在我們來安排一下假期作業。”
“哎哎哎,爹,你想去哪個學校啊?”平習盛在後面戳着餘尚,“讓我聽聽是什麼我遙不可及的學校。”
“我?沒想好。”餘尚嘴裡回着平習盛的話,眼神卻不自覺地瞟着呈傅,“哪個學校去不了?”
“得得得,不跟你這個自帶學霸光環的學神說話。”平習盛内心備受打擊,“傅哥?你想去哪?夜宵說他想去加裡敦學校!”
“什麼逼東西。”肖語烨暗罵了一句,“誰跟你去加裡敦啊?”
“我啊……A大嗎?”呈傅思考了一會兒。
“為什麼啊……”餘尚頭也沒回,懶散的問
“因為……我是從A市那邊來的,然後那邊兒也在A市。”呈傅努力組織着措詞,最後敗下陣來,“其實也沒什麼特别的理由,暫時是A大吧。”
“哇……”肖語烨羨慕的喊了一聲,“A市比我們這邊大了好多吧?”
“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首都呢……”平習盛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拽了拽餘尚,“爹,我聽林叔說,你小時候也不是咱大山東本地人哦?”
“什麼?”呈傅好像被激了一下,“你小時候也是……”
“閉嘴,兒子。”餘尚借着怼平習盛的語氣,有意打斷呈傅的話,“就呆過很短的時間,還沒記清楚鄰居家小孩的性别呢。”
呈傅好像很失望,哦了一聲就轉過去,整節課都沒再說話。
餘尚看着呈傅的側身,心裡突然揪一下的疼。
他不是不想告訴呈傅他們小時候的事,相反的,他特别想讓呈傅知道,恨不得現在就告訴他,他喜歡他,跟瘋了似的,從小就惦記,從小就不正經。
可是他不能,他不想打破這好不容易維持的友情。
更多的是,如果他告訴呈傅小時候的事情,他怕他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