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目光都看向姚璇,她一瞬間額頭便布滿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李令嘉緊緊攥着手,衛妃不會胡說八道,定是知道了什麼,今日是場鴻門宴。
“請皇後娘娘和各位娘娘恕罪,臣婦失神,這才不小心打碎茶盞”姚璇話未說完,便被衛妃不耐煩的打斷。
“好了,侯夫人不會覺得我是心血來潮突然說了這真假千金四個字吧?今日召你入宮便是為了問了明白,令媛同衮王的婚事可是陛下賜婚,侯夫人可知欺君二字如何寫?”
姚璇一顆心直往下沉,李令嘉連頭都不敢擡,率先發難的是衛妃,衛妃是岐王養母,等等,岐王!
岐王剛從太安回來,難不成,李令嘉想起了岐王從太安帶回一個女子的事情,他帶回的難道是李念微!
李令嘉第一次後悔,自己這般設計了李念微,竟讓她有機會攀附上岐王!
“衛妃娘娘何出此言哪?欺君我等是萬萬不敢的。”
“你不敢?你不敢能讓這不知是何出身的下賤血脈嫁予我兒!”甯妃本來對李令嘉還算滿意,知曉她身世之後隻剩怒火。
李令嘉咬了咬牙,硬着頭皮擡起頭來,聲音微微顫抖卻又努力保持鎮定:“皇後娘娘,衛妃娘娘,甯妃娘娘,臣女實在是冤枉啊!臣女自小在侯府長大,怎能不是父親母親的女兒。”
衛妃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哼,說得倒是輕巧!那太安縣縣令的奏折可是清清楚楚地寫着,你身邊的丫鬟琴文,她的哥哥孫豹,妹妹孫梅受你指使在太安謀害設計李念微,手段卑劣至極。”
李令嘉臉色蒼白,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這些事情,她們竟都知曉了?
但自己是絕不可能承認的,承認隻有死路一條,“娘娘,那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自從四妹回了太安後,我與四妹在沒見過,而且我又為何要謀害她?她與我又沒有什麼仇怨!”
“是啊,沒有仇怨你居然能下這般毒手,當真是好狠的心腸”衛妃怒喝,“岐王帶回的人證薛怡、孫梅,她們可都能證明你在太安縣對李念微做的種種惡行。你還敢狡辯!”
淑妃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哼,二房向來行事不端,做出這種事情也不足為奇。”
淑妃看着姚璇一陣見血道。“弟妹,我就問你一句話,李令嘉到底是不是我武陽侯府血脈!若你不說實話,被陛下查到真相,你是想武陽侯府被抄家不成!你是女眷,自然由皇後娘娘問查問,二弟那邊可是陛下在親自審問呢?”
姚璇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整個人瑟瑟發抖,淚水瞬間決堤。她雖不知道,為何這這死死隐瞞的事情為何洩露,還瞬間上達天聽,但是陛下要徹查,自然能查到,尋李念薇回來的管事嬷嬷都活着,商戶李家的人也都在,這些痕迹一時半會處理不掉,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再隐瞞下去,整個武陽侯府都将萬劫不複。
“皇後娘娘,各位娘娘,臣婦有罪……”姚璇泣不成聲,“令嘉确實不是我親生的。當年臣妾在外地生産,不知怎的,醒來孩子就被抱錯了。等我發現時,一切都已經晚了,我害怕事情暴露會影響侯府聲譽,便心存僥幸隐瞞了下來。”
此言一出,殿内瞬間炸開了鍋。甯妃更是氣的發暈,她猛地站起身來,手指着姚璇,聲音都氣的顫抖:“好你個姚璇,明知錯了,還敢隐瞞這麼多年!差點讓我兒衮王娶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你居心何在!”
這句野種狠狠砸在李令嘉頭上,讓她腦袋發懵。
淑妃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眼中滿是嘲諷,這下好了,看你們還怎麼嚣張。李常州這爵位,怕是做到頭了。
姚璇不停地磕頭,額頭撞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甯妃娘娘,淑妃娘娘,求你們恕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與侯府其他人無關,與令嘉也無關啊。”
李令嘉此時卻仿佛靈魂出竅一般,整個人如墜冰窖。她原本所有的驕傲和自信都在這一刻被徹底擊垮,心如死灰。
若說心中還有什麼波動,那便是對李念微和岐王的恨意,若不是他們,自己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衮王哥哥,你一定會救我的,一定會的……”她在心裡不斷地祈禱,隻希望衮王能念着與自己多年的感情,出手相救。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公公快步走進來,高聲喊道:“陛下有旨,宣武陽侯府一幹人等即刻前往乾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