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友誼嗎?你都暗戀過人家。”夏南清賤兮兮地笑話冬沉。她深知自己内心裡就是想挑撥離間,但她又縱容着自己這部分小小惡意的發酵。
反正冬沉現在就是不能跟别人交往,就是不能。
夏南清隻是固執地認為如果冬沉現在心不放在她身上的話,對她們在這個世界裡的生存肯定沒好處,也不去細想這個設想放在如今還管不管用。
“确實隻是友誼,那隻是年少時的瞎想而已,現在想想真的很傻。”冬沉倒是表現得淡定,“不信你再來摸摸我?看能感受到的情感是什麼。”
夏南清不死心地又戳了下冬沉,這次什麼也沒感覺到。
她又上手捂住冬沉的臉,感受到的情感還是溫和的那種。
倒是臉頰本身有那麼點燙,但冬沉這家夥本來就愛臉紅,夏南清把它過濾掉了。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為冬沉真的不再喜歡那人而開心,還是在為自己執着的猜想完全錯誤而不爽,又或者……
“你真覺得自己那時候很傻嗎?高中時的情感真的全部都沒意義嗎?”
夏南清可不想那樣。
她知道自己的初戀失敗了,失敗地一塌糊塗徹徹底底,但她不想詛咒誰也不想嘲笑過去的自己,那些情感是很珍貴的,她不想重新遇見高一的自己時會大笑着嘲笑她傻,她那時本來就孤立無援,如果連長大後的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未免太可憐。
她也害怕所有的一切都會流失,不光是蘇湫,她害怕就連現在“不想和冬沉分别”的困擾,也會變成一個笑話。
“我不想否定那一切。”夏南清認真地對冬沉說道,“哪怕過去再狗血,那也是屬于我的一部分。”
“是啊,你很堅強。”冬沉看着走廊窗台外的教學樓,“我做不到,可能是因為我太脆弱,不那樣告訴自己,我會承擔不了‘自己過去的每一次動心,下場都是失敗’的悲哀,我能承受的東西很有限,很少。”
她這樣麻痹自己,話語裡卻處處體現着自己的清醒。
“走吧,夏南清,教學樓前的人散去了,我帶你去看看我的教室。”
“好……”夏南清跟在冬沉身後,這次沒再搶在前面走。
她隻想跟冬沉身後,好好地,認真地,再把這個人看個透,像是挖掘自己的前世,以哺慰此生。
·
蘇湫這一天一直都在收拾旅行前的行李,在莫名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後,開始懷疑是不是真有人在想自己。
她知道哪怕在這個世界,也有很多人喜歡自己,想念自己,但如果想着的不是真實的自己,那又有什麼意義,肯定也傳不到自己這裡。
這世上認識真實的她的人,就那麼幾個人,很容易就能篩選出來。
不一會兒,她發給甯柳的那條“想我沒有”的消息就得到回信:
“我在搬水果,很忙。”
“沒什麼事不要來打擾。”
“另外,如果這條消息是夏南清搶蘇湫手機發的,那我送你一個字:滾!”
一口氣發了這麼多字,蘇湫覺得甯柳也不是很忙。
不過這樣看來确實不是她,那就隻剩下兩個人了。
不知道冬沉和夏南清,現在在幹什麼呢?
不過,罷了。
蘇湫不想去揭曉這個謎底,無論是她倆誰想到自己,對她而言,對計劃而言,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她收拾桌子時翻到了之前廢墟探險時,她和冬沉交換的那張卡,它本來早就該被扔掉,現在卻被她好好保存着了。
她把卡片舉起,仰頭看它,陽光透過卡片,把上面女孩的形狀勾勒地更為清晰。
她閉眼,輕輕地,吻了一下那張卡的表面。
“雖然我也還沒出發,不過吧……”
“我想你們了,早點回來吧。”
“這個家,還是熱鬧一點好。”
“而且這份熱鬧,永遠不要落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