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柳,甯柳留步!”蘇湫追着甯柳,跟在她身後喊。
但甯柳還是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于是蘇湫隻能繼續跑。
說實話吧。
相比蘇湫,甯柳跑得有點太慢了。
蘇湫不一會兒就跟她持平,她倆并排跑着,看着像是兩個約好一起夜跑的朋友。
甯柳很努力地在跑了,但确實體力不行,越跑越慢,蘇湫也跟着她放慢腳步,不然就超過她了。
“你怕什麼呢?”蘇湫跑着,終于決定開口,“我還在搖奶茶呢。”
“哈……哈……啥?”甯柳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蘇湫:“我說,我也在搖奶茶。”
“你做營業員怎麼了,踏踏實實賺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甯柳終于停下來了腳步。
“你……哈……”她扶着膝蓋歇氣。
“你怎麼……不早說啦!”
·
“來,給你。”
蘇湫把一瓶冰紅茶遞到甯柳手裡,坐到了她的旁邊。
因為附近沒有找到空座椅,她倆就一起坐到了馬路旁的花壇邊上,甯柳還保留着一點大小姐的優雅在身下墊了點紙巾,蘇湫則是不在意地直接坐了上去。
“你好像不一樣了。”甯柳看着短發的蘇湫。
“你也不一樣了。”蘇湫把吸管插進自己剛剛買的少少糖熱奶茶裡,“你比之前更能跑了點。”
甯柳苦笑道:“啊……多虧了我室友吧,天天拉我去跑步。”
“那你室友是個好人啊,你在這裡還能好好生活,我就放心了。”蘇湫自然地表示關心,從未注意她的最後一句話又讓甯柳有些許動心,“總之,我們先聊正事吧,關于怎麼能回去的事。”
一聽能回去,對母親的擔心又占了上風,甯柳立馬正襟危坐,仔細去聽。
蘇湫:“你在消息裡不是說你急着回去嗎?我之前在夏南清的傳送門那裡試了一下,發現除夏南清之外的人,可能不能直接進去。”
甯柳:“不能直接……進去?”
蘇湫點頭:“我當時試着像夏南清那樣邁過傳送門,但一個彈窗立刻就彈出來了,意識大緻是:除最初角色及作者外,其他人不可直接踏進。”
蘇湫:“我是想,大概要等夏南清進去,然後我們倆才能像之前在她之後被‘吸過來’一樣,得以再次被‘吸回去’吧。”
蘇湫回想起當時在卧室裡測試的情形。
她當時伸腿的時候被突然彈出的紅色大彈窗和音效給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夏南清和冬沉倒是反應更快,一人拉一隻手臂把她往後拽。
結果就是三個人一起沒保持住平衡倒在床上。
她和夏南清倒還幸運,正好倒在床褥上,冬沉就有點倒黴了,倒得偏了一點,腰撞到床的木杠子上,蹭傷一片。
蘇湫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怎麼搞,當時就是按着小時候母親們說的“傷口要先消毒”,拿了瓶酒精就往冬沉腰上噴,把她疼得滋哇亂叫。
她沒在冬沉喊疼的時候及時收手,愣在那裡,下意識又按下去多噴了一發,聽着冬沉的慘叫,一旁夏南清終于沒忍住訓了她一句。
這事說出來别人可能罵她有病:相比夏南清說愛她,她好像更喜歡夏南清訓她。
過去她難以辯明,現在她内心已然清晰:她最初在天台上與夏南清相遇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期待着夏南清的綻放。
她那銳利的,帶刺的一面的綻放。
她更喜歡這樣的夏南清。
她也喜歡冬沉,但她暫時還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冬沉。
也許隻是因為她叫得好聽吧。
想到當時的情形,蘇湫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笑容。
一旁的甯柳也察覺到了自己發小的變化:
“阿湫,你在笑什麼呢?”
“我有在笑嗎?”蘇湫摸了下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嘴角有在上揚。
“你好久沒這樣笑了。”甯柳回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
蘇湫捋着自己耳後的頭發:“我剛剛說到哪了?”
甯柳:“說我們應該要等夏南清進去後,才能跟着她回到原來的世界。”
“對,是這樣。”蘇湫這才回到狀态,“但我在手機裡也跟你說過吧:如果人生是一本小說的話,那我們的未來不容樂觀,如果想要以後生活更好,我們還得在這裡幫作者‘還債’。”
“夏南清說她能感應到她隻有這一次機會,回去後就不能再過來,所以我們最好把一切解決好再回去。”
“所以,很抱歉,關于你母親的事……你可能需要再等一等。”
甯柳的手來回折着身下墊着的紙巾的一角:“那個……我也可以還債的,大家一起,是不是更快?”
蘇湫想了一下:“沒有這個必要,本來也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蘇湫:“其實你想想,能有來到異世界的體驗,不也挺好的嗎?我是想借此機會多學習一段時間的,你的話……難得來了,也沒必要苦哈哈地降低自己的生活質量吧。你不在這裡也有朋友嗎?多相處一段時間,再好好告别如何?”
甯柳看着自己的發小,蘇湫好像一向有着控制人心的魔力,她的話語總是這樣,令人難以反駁。
她都說到這步了,甯柳還有什麼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