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逸與路惟關系頗為複雜,相稱好友也說得通,說是親人也有迹可循。隻是對外人道時總簡單一句“相識多年。”
相識多年……
往往越簡約的一句話,想要藏起的事情就越多。他們确實相識多年,隻是這個“多年”比他人猜想的要久。
古籍有聞,“凡有七竅者,皆可修心成神。”這種說法早應該因落後被淘汰,卻不知為何流傳至今。
拿聞路二人舉例,他們的本身并非精怪,這就說明他們的本體未足七竅。那麼退一步,類似山石奇木的存在要想修道成仙雖十分困難的,卻切有其例。
然而由于某些巧合,天界衆仙錯以為聞逸是修道天賦頗高而借由登仙典儀成仙的凡人。
不過天翁是其中的知情人。
這個巧合要追溯到前任天翁在任時,而彼時的現任天翁,蓬勉還是一名毫不起眼的天門守卒。
天翁,天界乃至陰陽兩間的實際斡旋者,萬方之運皆系其身。因此,曆任天翁自繼任始,無有親友,不近私情,以新名代舊氏,以此舍棄前塵。
而今任天翁陌上塵,處事有張有馳,甚至廣有“行之期年,天地歸仁。”的盛贊,如此他所受的擁戴可見一斑。不過令蓬勉更感興趣的是最近流傳的那則豔聞。
提到這個與蓬勉一起坐守南天門的同僚也有了精神。
他對蓬勉道:“我隻是聽說啊,聽說我們天翁看上了一個妖族供奉上來的女婢,整日魂牽夢萦,不顧政務。看過那些話本沒有,“他站起身掐着嗓子,“'我是妖,你是仙,身份有别,注定無法得一個善終。’”
“'不!我不信妖仙有别!殊途亦能同歸!'”他伸長手演繹。
他含情脈脈地拉起坐在一節雲階上蓬勉的手,“'我不在乎他人怎麼看待我們,我隻在乎我們是否在一起!擋我者都得死!”
“這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
“那'情不知所終,一往而殆。”呢,你别自動忽略後半句啊。”
“額”蓬勉也算看完一場愛恨情仇了,他甩開同僚的手,吐槽到,“我記得有明文規定,為了避免在任者有失偏頗,天翁不是不能與他族成婚?”
“啊那确實,但隻要有情,就可以排除萬難。”
“……”蓬勉選擇離開讓他自己繼續沉溺這俗套的故事。
他回過神,對着蓬勉的背影喊道:“你又要偷下凡間了?被發現我可不幫你兜底!”
蓬勉擺擺手。
南天門有多偏僻他又不是不知道。正因為知道才來這裡當這個差事。
天兵分為役卒與守卒,相比役卒要每日操練,守卒要輕松得多。當年蓬勉為了将自己劃到守卒的名冊中,暗地裡向刀筆吏送了多少仙丹靈藥才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