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着聞道長一動不動的背影祈禱,“道長我出去一趟,一定要保佑我,如果我沒回來,記得來找我啊。”
自己在犯什麼蠢呢。
迫不及待要給那些長相惡心怪異的妖獸送上最新鮮的血肉?
但他又很疑心,怎麼會憑空出現那種離譜的怪物,莫不是自己被這神棍下藥,被诓騙買他的什麼破符箓。
簡直越想越合理。
他出門前謹慎地看了看外面,确定沒什麼反常,書生按着記憶往前走,此時高懸于空的明月隻是一彎細細的玉鈎,有浮雲飄過時便遮擋了可視的一切。
等書生回過神,不知何時四周霧氣已經變得十分濃烈。倏然他擡頭看向遠處,叢叢枝葉遮擋下,一個人影正邁步往這邊走來。
那身影風姿綽約仿佛是個女人,奇怪的是,那身影正離他越來越遠,他陡然回神,不再去看那個人影。
他回頭正想回到茅屋裡,他一下子被吓破了膽—原本昏暗的茅屋裡亮起了燭火,在火光映照的窗棂處是一個女人的剪影!
正是方才他盯了半天的黑影!
他不敢再回頭确認那個遠去的黑影還在不在。
書生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想到聞道長還睡在裡面,于是暗自鼓起勇氣,想要繞過窗戶往門處走,然而同樣的事又再次發生。
不論他怎麼靠近,他與茅屋的距離并沒有拉近一分。他試着跑起來,就在他逐漸拉近與屋子的距離時,那個剪影與火光同時消失!
他再次被驚出一身冷汗。
來不及細想,書生推門而入,焦急地尋找道長的蹤迹,他被不知名的東西絆倒在地,他回頭想要看清是什麼東西絆倒了自己。
猝不及防間,他先被一攤血迹吸引住了目光,緊接着,他看到汩汩冒血的斷臂,慘敗的月光借着窗棂照進,聞道長一動不動沒有了任何生機,隻有眼白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他本該大聲慘叫,但他的嗓子仿佛被扼住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接着他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按住,腦袋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砸向地面。
他昏了過去,再次睜眼,聞道長的屍體站了起來,正提着自己的前襟,扇自己巴掌,急劇的恐懼使他面部扭曲并嘶吼起來……
聞逸放開了書生捂住自己耳朵,有些覺得莫名其妙,“額,你突然間發什麼病? ”
“你你……你活了?”書生邊結巴邊往後退。
聞逸沒說話。
“你你……沒死?”
“嗯,托你的福,被你一腳踢中傷口直接從睡夢裡疼得醒過來。”聞逸已經明白情況了,“你剛昏死過去還是我把你救醒的,雖然手段粗暴了些。”
聞逸本來被傷口處傳來的陣痛搞的難以入睡,出乎意料的是他睡着了,又令他出乎意料的是他剛睡着就被硬生生踹醒。
這會斷臂處的傳來的陣痛弱了些,聞逸讓書生呆着别動,自去出門查看情況。
“奇了,”聞逸看到幾處黑色的樹影在風的影響下來回搖晃,極其瘆人,就是俗稱的鬼拍手,他有點幸災樂禍,“有道前不栽桑,後不栽柳,啧啧,這是巧合嗎?”
不,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引誘他們到這裡。
這裡的地形頗為玄妙,
西南方向的高處建有一四角涼亭,意為“停”住不吉之氣,在堪輿學上本是藏風聚水的手段,不知是被誰人一改,全然起了相反的作用,反将煞氣都藏聚在其中。
風水上的陰陽五行,木由水長卻多木少水,乃是至兇,這是可是死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