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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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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窈在床前坐下了,神色溫柔甯靜,與他在外頭時截然不同。姜缈道:“外頭這兩天怎麼樣?”

院外有嬷嬷守着,她不得自由,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袁窈道:“父王把朝廷的人打回去了,他和南夷的人攻占了附近的幾個州縣,跟貴州聯合起來,現在整個西南地區都是咱們的了。”

姜缈一詫,前幾日他們還被重重包圍,生死未蔔,沒想到情勢調轉的這麼快。無論袁氏是輸是赢,對他們母子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她道:“聽說你也上陣了,射傷了朝廷的人?”

袁窈垂下了眼,道:“我沒辦法,那麼多人都看着。”

姜缈歎了口氣,知道他一直以來都身不由己,輕聲道:“娘就希望你别卷到這些紛争裡去,保全好自己。”

當母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平安,如今袁氏與朝廷為敵,她隻怕兒子受了牽累。袁窈的目光遊移,似乎有話要說。丫鬟從小廚房熬好了藥,袁窈便接了過來,摸着溫度不冷不熱,用小勺喂母親服藥。

那藥聞着就苦,蕭浚野離得這麼遠都皺起了鼻子,不知道那樣一個美人是怎麼吃下去的。袁母喝了半碗藥,輕輕推開道:“先放着吧。”

袁窈道:“放着一會兒就不吃了,老這樣病怎麼好?”

姜缈苦笑了一下,道:“吃多少藥都不濟事,我這喘疾從年輕時就有,怕是好不了了。”

袁窈的眼睛微紅,搖頭道:“以後我給你找更好的郎中,總能治好的。”

姜缈的神色平和,對那些都不在乎,隻是想着家鄉。袁馭恒知道她心裡不愛自己,生怕她逃走,也怕别人看到她的美貌,這些年來一直關着她,就像用金絲籠子關一隻漂亮的鳥兒。上次回月照山還是她父親的祭日,她苦苦求了兩天,袁馭恒才勉強答應了。

自從被袁馭恒擄到王府,她就沒了自由。她也曾經是個純真靈動的少女,對未來充滿了憧憬,沒想到卻要這樣度過一生。她咳嗽了幾聲,輕聲道:“好久沒回月照山了,我好想念那裡的山和小河。若是娘回不去了,你每年春天的時候替我回去看看,别忘了咱們的家鄉。”

袁窈難過起來,握着母親的手道:“别這麼說,你的病一定能好的。父親答應過我,隻要我為他做事,他就放你出去。等他打仗回來,我就去求他!”

姜缈知道袁馭恒是什麼樣的人,他承諾的事根本不會兌現。她搖了搖頭道:“不必求他,娘現在這樣也很好。”

蕭浚野在外頭都聽見了,原本還有些恨他,此時卻又恨不起來了。袁窈一直以來對自己好一陣壞一陣,行事反複無常,蕭浚野本來還以為他就是故意要折磨自己,如今才知道他是身不由己。他爹和哥哥沒把他當親人看待,母親和祈族的人是他的軟肋,除了聽他爹的吩咐,他别無選擇。

他這麼想着,忽聽身後有人道:“喂,你鬼鬼祟祟地站在那裡幹什麼?”

蕭浚野打了個激靈,沒想到一時大意被發現了。一個侍衛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大聲道:“二夫人的白蘭院不準閑雜人等人進,你是怎麼進來的?”

蕭浚野倒是不怕他,隻是嚷起來就救不成人了。他有些後悔沒早點去探查嚴碩的下落,一眼望見袁窈就把别的事抛到腦後了。他眼睛轉來轉去的,道:“小人是來送飯的。”

那侍衛根本不信,道:“我看你像個賊人,走,跟我見二公子去。”

袁懸那麼刻薄多疑,長得又幹又瘦活像隻黃鼠狼。蕭浚野一想起他就頭疼,使出千斤墜站着不動。那侍衛使足了勁兒也拽不動他,奇怪道:“诶你這小子,怎麼回事?”

那兩人相持不下,這時候就見屋門輕輕一動,一人出聲道:“不必去見二哥了,是我讓他來送飯的。”

那侍衛回頭一望,卻見袁窈站在門廊下,淡淡地看着這邊。他聽見了聲音向外望過來,跟蕭浚野打了個照面,卻見他穿着一身雜役的衣裳,臉上貼着一撮小胡子,正在跟侍衛拉扯。

袁窈心中驟然一驚,覺得這人怕是瘋了,連鎮南王府也敢混進來。蕭浚野就知道他不至于見死不救,揚起嘴角一笑,提着食盒走了過去。袁窈把飯送進了屋,道:“母親好生休息,兒子明天再來。”

袁窈出了門,見蕭浚野還在院子裡跟那侍衛大眼瞪小眼。他一臉冷淡道:“愣着幹什麼,跟我走。”

他說着離開了白蘭院,蕭浚野便快步跟了上去。袁窈回了自己的住處,蕭浚野進來了,四下環顧,見正屋裡陳設雅緻,東西各有一個隔間,西邊放着架子床,是他的卧房,東邊擺着桌案和書架,旁邊還有個小隔間,是服侍他的人住的地方。蕭浚野上次來沒機會進來,這次終于看了個一清二楚,心想這就是他住的地方,還挺漂亮的。

袁窈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這種地方他也敢一個人來。他一把關上門,道:“你想幹什麼?”

蕭浚野微微一笑,道:“我來找你的。”

他一副混不吝的模樣,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袁窈看他這副模樣就有氣,過去撕他嘴上的胡子。蕭浚野捂着嘴,歪着臉道:“诶诶,輕點,疼——”

撕下了胡子,露出了一張俊朗的臉。袁窈看着他道:“你說不說實話?”

蕭浚野總算認真起來,道:“石頭被你們的人抓起來了,你知不知道?”

袁窈隻聽說前天有個刺客來刺殺狄彤昀,失手被關在了地牢裡,沒想到是嚴碩。他吃了一驚,道:“你們都瘋了,這是什麼地方,一個個說來就來?”

蕭浚野道:“他爹被狄彤昀殺了,他要報仇,腦子一熱就來了,我不能不管他。”

袁窈皺眉道:“地牢守衛森嚴,你一個人怎麼救他出去?”

蕭浚野揚起嘴角,一副欠揍的模樣道:“所以我來找你了,好歹朋友一場,幫個忙?”

分明是他求自己,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袁窈看着他道:“信不信我叫人來,把你送去跟他作伴?”

他要是能這麼幹,剛才就不會幫自己了。蕭浚野扯了個凳子,好整以暇地坐下道:“别這麼無情嘛,以前你在诏獄,還是我想法子把你弄出來的呢。”

袁窈知道自己能被放出來,他使了不少力氣,怕是也花了不少錢。眼前的人雖然欠揍,自己畢竟欠他一命,袁窈歎了口氣,就當還他人情算了。

他道:“你想怎麼救人?”

蕭浚野不想太連累他,道:“你跟我說地牢在哪兒,我自己想辦法。”

袁窈清楚自家地牢守得有多嚴,道:“你救不出來,回去等着吧,我找人撈他。”

他說着去了隔壁書房,左手拿起筆,曲曲彎彎寫了幾行字。蕭浚野看不懂,想來是他部族自己的文字。蕭浚野忽然意識到他左右手都能用,上次自己來鎮南王府吃了個閉門羹,在客棧收到了一封信,看起來就是用左手寫的。

他道:“之前我在客棧等你,那封信是你留的?”

袁窈垂着眼,沒有否認。蕭浚野大老遠來看他,他雖然避而不見,卻到底怕自己遇到危險。蕭浚野想起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原來自己在苦苦等待他的同時,他也在悄悄地看着自己。

蕭浚野的心裡就像有一架天平,在愛他和恨他之間搖擺不定,沉聲道:“在城樓上放冷箭的人,也是你?”

袁窈沉默了良久,道:“是我。”

蕭浚野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追問道:“為什麼要殺我兄弟?”

袁窈知道他會這麼問,漠然道:“抱歉,我有我自己的立場。”

蕭浚野一見他這樣子就有氣,他明明可以把他父親哥哥是怎麼脅迫他的說出來,卻選擇隐忍。他道:“什麼立場,把你扔在濮陽老家等死?你把他們當一家人,他們把你當人看了嗎?”

袁窈的神色仍然淡淡的,好像在生死關頭蹚過一回的不是自己。他的日子太艱難,以至于他隻能把自己解離出去,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态來看這一切,就如靈魂出竅一般。即便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蕭浚野怒其不争,又恨他薄情,說到底還是不信任自己。蕭浚野沒辦法接受他把自己當成比他父親哥哥還要防備的外人,他們明明曾經如此貼近彼此,他卻又把自己隔絕在外。

從前的一切都隻是在做戲,他拿到了長生經,他們之間就該結束了。甚至他不是自願把身體給了自己,心中說不定還把他當成一個趁人之危的混蛋。蕭浚野不想表現得太在乎從前,告訴自己隻是一場露水姻緣罷了。可他心裡清楚,自己動心是真的,即使現在看到他,心裡仍然止不住悸動。

蕭浚野的聲音沉了下去,道:“當時你想殺的人是我吧?”

袁窈仍然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态度,仿佛覺得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道:“你覺得是,那就是。”

蕭浚野一腔怒火無處發洩,他拿出對付家裡人的态度對自己,讓他感到極其無力。他道:“你要跟他們一起造反?”

袁窈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血統就是原罪,就算歸附朝廷也不可能得到赦免。事已至此,如船行江中,沒有上岸的機會。袁窈輕輕地把信疊了起來,道:“我是袁家的第三子,我隻能這麼做。”

小懿從外頭進來,道:“公子,外頭又戒嚴了,二公子派人各院巡查,一會兒就不讓進出了。”

他把食盒放在桌上,見蕭浚野也在,吓得倒退了一步,道:“啊,小三爺……你怎麼進來的?”

蕭浚野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在太師椅上坐下道:“我來看看你家公子,好久不見,想他了。”

鎮南王打了勝仗,還是這麼草木皆兵的,可見這些人日子過得也不舒服。他道:“你家老二一天到晚這麼緊張幹什麼?”

小懿道:“有刺客行刺狄大人,差點就得了手。長公子也受了傷,老爺又在外頭打仗,二公子怕再有危險……啊,你該不會也是來……”

蕭浚野懶散地翹起了二郎腿,道:“放心,我懶得刺殺狄彤昀,區區一個手下敗将,他給我提鞋都不配。”

正說着話,外頭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小懿緊張起來,道:“來了,快躲起來!”

蕭浚野一個箭步進了裡屋,也沒找到什麼能藏人的地方,幹脆躲進了大衣櫥裡。幾個侍衛從外頭進來,向袁窈行了一禮道:“三公子,照例檢查。”

袁窈眼皮也不擡,端起碗來喝了一口粥。那幾個人在屋裡轉了一圈,來到了内室中。

一人仿佛覺得這邊可疑,停在了櫥子跟前。要是被發現了,連袁窈都要被扣一個勾結外敵的罪名。蕭浚野有點後悔,躲在這裡太草率了。隔着一道門,他甚至能看到那些人的身影,心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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