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面無表情,周身氣溫卻驟然下降了十度,他壓抑着怒氣,手中運氣緩緩注入她腹部的傷口。
“黑氣?”他的語氣平靜中蘊藏着危險,“下回再亂摸,心髒被人挖走都不冤枉。”
許今朝自知理虧,盯着他笑得眉眼彎彎,笑得林石沒脾氣。
他随手一揮,整個空間霎時亮了起來,光影昏黃,低矮狹窄,甬道狹長,盡頭是一道門。
許今朝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湊上去瞧,随即眼中顯出了然。
隻見兩旁燈托沿上,小小地雕刻着篆書所寫的“許”字。
“許?”林石重複了一遍。
“果然是他。”許今朝咬着後槽牙一字一句道。
早該想到的,給郡守千金治病,卻隻要金丹期以上的修士。
金川郡一年以來風沙不斷,自诩父母官的郡守老爺卻不置一詞。
許今朝沉默地盯着那個“許”字,卻聽見外面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他們扭頭瞧去,卻發現原先封得密實的牆壁被猛地炸出一個大洞!
林石下意識拉住她的胳膊把人往後一撈,她在原地被拎走,愕然扭頭。
卻發現林石也錯愕地盯着自己的手。
“咳咳咳……我就說這裡面肯定有東西吧……诶?林長老,阿朝!”
孟天涯一邊咳嗽一邊走進來,擡頭看見他們眼裡蹦出驚喜。
趙雪他們跟随其後一個個擠了進來,看見他們都面露欣喜。
“你們……?”林石錯愕。
孟天涯得意地挑了挑眉,“長老你都不知道,剛剛你們突然消失吓我們一跳,我們順着結界出口出來,跑到了一條街上,結果我不小心踏穿了一面牆壁,卻發現那牆壁直直通着許府内院!我們一路順藤摸瓜摸過來,發現這裡有靈力波動,打開這面牆就看到你們了!”
許今朝心裡一跳,“你們沒看到許紹?”
“許紹?”羅瑤眉心一蹙,“他剛剛離開嗎?”
許今朝心道不好,她剛剛分明打中了許紹,前後腳的工夫,他們從外面來卻絲毫未見他的身影。
那許紹就隻有可能……
“許紹藏身在許府裡,我們分頭找!”林石也明白過來,快速吩咐道。
衆人四散分開尋找。
院中喧鬧吵醒酩酊大醉之後睡得像死豬一樣的修士,他們睡眼朦胧、罵罵咧咧地走出來,卻發現許今朝和趙雪正大剌剌在院中行走。
他們睜大眼睛警惕起來,難以置信地罵道:“你們竟還敢回來!”
“大膽瘟妖,殺人兇手,你怎麼還有臉出現!”
“她肯定是回來害我們的,為了金川郡安甯,我們必得為民除害!”
“小賤人作惡多端,爺爺我先殺你祭旗!”
……
這群傻子還傻呵呵以為,拿了她的項上人頭就能在許紹跟前賣到好。
自己被當作花肥,供養風煙嶺林中花木了都不知道。
許今朝懶得搭理他們,擡腳就要走。
卻聽林石聲音冷冽如寒冰。
“吵死了。”
陰沉着臉随手拍出一道移山咒,帶着磅礴靈力猛地砸在那群罵罵咧咧的修士身上。
将他們直直砸的吐出鮮血,被壓的動彈不得隻能啊啊哀叫。
羅瑤冷笑一聲,抱着手溜達過來嘲諷道:“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修出内丹,可笑你們還為一顆破珠子搶破了頭,那許紹早夾着尾巴逃之夭夭了。”
被壓在移山符下的一個虬髯修士口吐鮮血,目眦欲裂道:“你……什麼意思……”
孟天涯接道:“喲,你們還不知道呢,什麼合體期大妖内丹都是假的,許紹騙你們來是為了挖你們的内丹修煉!一群傻子還以為天上掉餡餅呢。”
“不可能!咳咳咳……”另一個修士怒道,“我們親眼見過那内丹,就是合體期大妖所有……許郡守怎麼可能……”
“你們難道沒有覺得,自己丹田幹涸,沒有靈力為繼嗎?”
許今朝知道他們是在為她洗清污名,自然不會置身事外,抱着手輕飄飄道。
許府周圍有一圈奇異的紅色絲線,不僅有防禦之能,還可以隔絕域外天地之力,許府内沒有靈力為繼。
可笑這些修士被許紹一通招待一頓亂飲,七葷八素酣然大醉,誰還記得自己的丹田有沒有靈力?
那些修士艱難運轉丹田,卻發現内裡赫然空空如也,什麼法術也使不出來!
“你,你這妖女幹了什麼!”那虬髯修士目眦欲裂地掙紮着怒吼。
“蠢貨,”許今朝忍不住冷冷地勾起嘴角,“你們宗門有你這等智識的弟子,真是前途無量啊。”
“長老,在那邊!”有個弟子遠遠地喊。
許今朝一望那方向,心中猛地一沉。
壞了,許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