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芙蓉擔憂的眼睛,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多處的疼痛,那席卷而來的倦意原來是因為過多的失血。“比爾,斯科皮……”
“我知道”,比爾對弗麗嘉點點頭,“ 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弗麗嘉,洛肯以及其他幾位受傷嚴重的學生被挪送到了戰場遠處的一小塊空地上。其他高年級的學生則留下支援波特先生。一滴滴白藓香精在她的手臂上冒出灰色的煙霧,戰場上的咒語被芙蓉的保護咒彈開。波特先生的存在是所有人的定心丸,德姆斯特朗的衆人節節敗退,不一會兒的功夫已隻剩下了幾個黑袍在苦苦掙紮。
“把補血藥劑喝下去”,芙蓉提醒着弗麗嘉,“這裡并不安全,我需要你們快點振作起來”。
随着藥劑流遍全身,弗麗嘉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點的恢複,她協助芙蓉努力去喚醒昏迷的洛肯。但她的眼神依然離不開戰場,狄倫罕見的與弗雷德背靠背與四個黑袍人戰鬥,這場暴動或許讓巫師世界分裂,但它卻在某種意義上,又讓另一些人團結,這一刻赫敏的演講又一次回響在弗麗嘉的腦海裡。
“相信哈利”,芙蓉安慰道,“ 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巫師能夠戰勝他”。
“曾經我以為赫敏也是”,弗麗嘉有些心痛地說。
“再強大的巫師也會敗給陰謀”,芙蓉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淚,“ 赫敏不是死于戰鬥,而是死于反叛者的狡猾”。
“之後會發生什麼?” 比爾已經離斯科皮越來越近,他被幾個黑袍的巫師包圍着,并不順利。她的理智逐漸恢複,“ 斯科皮之後會怎麼樣?”
“弗麗嘉……” 芙蓉試圖撫摸她的後背。一個念頭出現在弗麗嘉的腦海裡,赫敏曾是她最信任的人,克隆塔夫曾是她最信任的人,如今波特先生與比爾……. 她快速喝下另一瓶補血藥劑,對芙蓉說道,“ 照顧好洛肯與其他孩子,我得去幫助波特先生”。
“弗麗嘉,你還沒恢複!”
她不顧芙蓉的反對再一次經過一道又一道咒語站在了比爾的身邊,“弗麗嘉,不是讓你好好休息!速速禁锢!”
“鐵甲護身!” 弗麗嘉站在比爾的身後,“沒有人能保護我,比爾,速速禁锢,從現在開始,我會保護你們”。
她看着被彼得洛夫禁锢的斯科皮,她從一開始便錯了,沒有人能保護她。因為那些困擾她的詛咒與能量是為了讓她能夠去保護,保護那些她珍愛的,心愛的人們。豁然開朗的她隻感覺魔杖愈發的得心應手,幾下功夫她已與比爾一起擊退了圍在他們身邊的幾位黑袍巫師。
“幹得漂亮,弗麗嘉!” 比爾擊退最後一位黑袍,滿意地對她說。
“送我去救斯科皮,比爾!” 比爾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他的魔杖來回揮舞,擊退了擋在弗麗嘉前方的多位黑袍。不消一會兒,彼得洛夫那張讓她咬牙切齒的臉便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斯科皮因為禁锢咒而憋紅了臉。
“彼得洛夫,放開斯科皮!”
“要不然怎麼樣?” 看着隊友一個個倒下,彼得洛夫的臉上多了許多的恐懼,隻得虛張聲勢地讓自己不會被即将到來的潰敗擊倒,“ 你們這些叛徒會被梅林懲罰的!”
咒語一道道穿過彼得洛夫的防禦,當她站在彼得洛夫幾英尺開外時,他終于繃不住臉上的恐懼,“ 鑽心挖骨!速速禁锢……”
他的反抗如他們所策劃這一切如行将就木軀殼的最後高呼,讓這幅如枯槁一般的身體迸發最後的呐喊,但于這大勢之下,卻隻是又一聲含糊不清的呻吟而已。
“咒立停”,斯科皮在咒語解開的瞬間緊緊抱住了弗麗嘉,這短暫的擁抱讓弗麗嘉更加明白了她的使命,“答案是,我也喜歡你”。
“什麼?” 斯科皮放開她,弗麗嘉将彼得洛夫的魔杖遞給他,兩人背對背站立在勝負基本已分的戰場上。
“拿好魔杖”,弗麗嘉阻擋着快速襲來的咒語,“ 如果我們都活着回去了,我們就在一起”。
斯科皮的後背有些顫抖,他們背對背牽起了手,他高聲喊道,“好!”
又一道守護神咒出現在空中,黑色的堡壘已被徹底擊潰,托卡列夫被狄倫與麥克米蘭制服,萊斯特也孤身站在了波特先生的面前。弗麗嘉知道這黑暗的陰謀已經結束,守護神的光明卻并沒有讓她感到安心,這一次她隻覺得心中滿是對多變的未來的迷茫。
“結束了,萊斯特!” 波特先生沖萊斯特高喊道,“ 投降吧,接受屬于你們的懲罰”。
“懲罰?哈哈哈!” 萊斯特狂妄地嘲笑道,“ 如果你們能活着離開這兒,我們再來談懲罰吧!”
“阿拉霍洞開!”
咆哮聲從德姆斯特朗的上空傳來,弗麗嘉不絕心頭一沉,畢方鳥與文迪哥以及迷宮中她未曾碰到的炸尾螺以及各式可怖的怪物湧向了空地。
“隻有我能決定什麼時候談判結束!” 萊斯特用一記昏迷咒結束了與波特先生的戰鬥,他一把撈起彼得洛夫騎着夜骐消失在了空中。還未等斯科皮反應,她一把抱住斯科皮用彈跳咒遠離了最核心的位置。怪物們的咆哮震顫着整個德姆斯特朗,畢方鳥的火焰讓這座冰霜童話陷入了地獄的火海。衆人被突然襲來的怪物沖散,波特先生與麥克米蘭沖向了最難對付的畢方鳥,試圖至少制止住火勢的蔓延,狄倫等人則讓衆人離開這個可怖的煉獄。然而這并不湊效,怪物們被整齊劃一地安排在了空地的四周,它們向中間行進着形成了最難以攻破的包圍圈。
“當心!” 比爾摟住了弗麗嘉與斯科皮,隻見一隻文迪哥的大錘毫無征兆地落在了他們剛剛站立的位置,他們躲在屋檐下試圖離開它的範圍,但那文迪哥似是被人施展了奪魂咒一般追着他們三人不放。接連的撞擊讓他們與比爾被打散。
“比爾!” 他躺在一片灰塵之中,眼見着文迪哥再次揮起了榔頭,她飛奔而去用咒語接住了千斤的重擊。然而她的咒語正在減弱,鼻尖一陣血腥味,眼見着那榔頭離她的頭發隻有幾英寸的距離。
“嘿!大塊頭!” 一陣陣紅色的咒語從斯科皮的方向傳來。
然而文迪哥沒有聽見斯科皮的挑釁,他用漂浮咒揚起一塊塊巨石騷擾着文迪哥,“ 看這裡大塊頭!”
在文迪哥分身的當頭,弗麗嘉用一個粉碎咒擊中了文迪哥的腹部,趁着它擡手的瞬間,弗麗嘉抱着比爾躲進了最近的一個廢棄石堆裡。然而這片刻的喘息還沒讓她恢複,文迪哥轉身揮舞起的榔頭讓她的心髒徹底沉入了冰湖。
若是能夠預測未來,弗麗嘉一定會在三年級時督促斯科皮好好學習鐵甲咒,至少這樣能夠給她争取到至少幾秒鐘的時間讓他免遭文迪哥的重擊。然而弗麗嘉并沒有學會預言,斯科皮也并沒有阿不思那樣的防禦咒能力,因此當文迪哥的榔頭将他的鐵甲咒像錘雞蛋一樣輕易粉碎掉時,弗麗嘉隻感覺自己的世界已經坍塌。
斯科皮的所在的地方發出了一聲悶響,□□與重物撞擊穿出的“吧唧”聲。文迪哥又一次擡起了拿着榔頭的手。
她不由自主地用手觸碰到了那個所有人都在制止她的按鈕上,看着一動不動的斯科皮,複活石的保護咒伴随着她的内心一起碎裂。火焰将一切變得血紅,血液從她的眼睛裡,耳朵裡以及鼻尖滲出。
“夠了!一切都夠了!”
“結束!讓一切結束!”
文迪哥揮向空中的手停留下了下來,它看向弗麗嘉,巨大的身軀跪倒在她面前,如一個聽命的士兵底下了嗜血的頭顱。随着文迪哥的臣服,畢方鳥也懸停在了空中,它微垂着眼眸,似是在行禮。
弗麗嘉的眼睛卻如何都離不開斯科皮所在的方向,那裡一動不動靜悄悄的。她不敢向前,害怕可能所見的恐怖景象,害怕那雙灰色眼睛裡再無任何的光亮。
複仇,向那些制造這一切的人複仇。一團火焰在她的胸口燃燒了起來,它瘋狂而肆意地燃燒了她所有的想法,讓它成為她腦子裡唯一所想。
“複仇!仇恨的烈焰燃及點火者!”
怪物們被号角召喚,畢方鳥的火焰向托卡列夫噴射而去,尖叫,恐懼在燃燒。血液從她的眼睛裡,從她的耳朵裡從她的身體各處滲透而出,如她的仇恨一般無所遁形。她高舉着右手,不夠,這還不夠,她心想,她需要這世界陷入燃燒,陷入與她一樣的無助之中。
“複仇,複仇,仇恨的烈焰将燃及世界,于每一個人,讓一切歸于虛無!”
火焰溫暖的火焰正在燃燒着,于她的眼睛一直燃燒進她的雙手,她将操作這審判之火,将一切付之一炬。
然而就在這時,一雙手環抱住了她,一雙冰涼的溫柔的手。
“弗麗嘉!”
比爾的聲音在火焰中燃燒,教父的臉逐漸于火焰中顯現,他随着火苗晃動着,與那聲音一樣的模糊不清。
“弗麗嘉,快回來!”
比爾,哦,比爾,比爾是她的教父。
“弗麗嘉,不要放棄我們,有很多人愛着你!”
那股燃向大腦的烈焰逐漸冷了下來,明亮的,燃燒着的世界冷了下來,她再一次站立在德姆斯特朗冰冷而泥濘的土地上。她的理智逐漸回歸,手掌間一陣刺痛,複活石深深地紮進了她的血肉裡。比爾的手包裹上她流着鮮血的手,“弗麗嘉,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