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皮爺爺的調查事件并沒能過多影響到他們的生活,隻不過斯科皮比之前要沉默很多,在每個星期來信的時候都更加迫切。六月份開始了二年級的期末考試,弗麗嘉對除了魔法史以外的課程都很滿意,魔法史剛考完,她便被被對答案的雪倫告知1289年國際巫師大會參與會議的是由撒丁島魔法師組成的專門小組,而不是撒旦島魔法師,而這道論述題很可能讓弗麗嘉二年級的魔法史拿到不及格。但是在天文學考試前的下午,弗麗嘉感覺斯科皮的情緒越來越不好,以緻于弗麗嘉和阿不思輪流逗他都沒能讓他笑。
“媽媽生病了”,斯科皮虛弱的坐在斯萊特林的沙發裡小聲地說,弗麗嘉和阿不思停下了給他講笑話。
“病的嚴重嗎?”阿不思拍着斯科皮的背問道,
“爸爸說不是很嚴重”,斯科皮有些擔憂的看着手裡的信,“但希望我早點回家。”
“考完天文學你就可以直接回去了”,弗麗嘉安慰地說:“ 沒事的。”
弗麗嘉拉着阿不思和心情低落的斯科皮早早的跑來最後一門考試,這也是弗麗嘉另外一個完全沒有底的考試,最後一門天文考試被安排在晚上的天文塔,弗麗嘉絞盡腦汁地回想之前巴羅告訴自己的内容,數着天空中可以看見的星座,在她毫無察覺的一個半小時後,考試結束了,雪倫在收卷的最後一秒嘗試着給卷子上加了一筆,看着自己畫的混亂的星象圖,感覺還不錯,她心想,至少看起來像個星座。希利亞德收起了所有的試卷,要求他們回公共休息室,告知他們一星期後會出成績。
“沃特森小姐”,希利亞德在臨走前叫住了弗麗嘉:“ 你能不能現在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同你商量。”
不是吧,弗麗嘉思考着是不是剛剛希利亞德看了她的試卷,知道她鐵定過不了天文學。
“我們也可以留下嗎?” 一旁的斯科皮警覺地問,從上次《預言家日報》的報道出來之後,斯科皮對希利亞德懷疑越來越深,弗麗嘉一度覺得斯科皮隻是想發洩他爺爺被抓的怨氣,但是她也無法忽略《預言家日報》上那個和希利亞德同姓的前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科迪莉亞·希利亞德,但是在這一點上,麥克米蘭顯然動機更強烈。
“恐怕不行,馬爾福先生”,希利亞德聲音很溫和地說:“ 我得讨論一下沃特森小姐天文學成績的問題,這個你們恐怕不能在場。”
果然是天文學成績的事,弗麗嘉惴惴不安地想。
“那我們在門口等她”,阿不思說,
“我希望你們可以先回公共休息室,待會兒讨論完我會送她回宿舍”,希利亞德用一種毋庸置疑的口氣說,
“斯科皮”,弗麗嘉在希利亞德轉身時小聲同斯科皮說:“ 你先回去見你的媽媽要緊”。
斯科皮猶豫時,阿不思說:“ 我在七樓等你,瞌睡眼,你回家要緊。”
斯科皮點點頭,“ 你小心點。”
弗麗嘉不安地跟着希利亞德進了辦公室,這是她第一次走進天文辦公室,希利亞德平時隻會在天文塔前面的講解台給他們講解問題,也許雪倫和斯基霍克見過,畢竟他們倆是全年級天文最好的學生。
希利亞德的辦公室是一個環形的鋪陳着靛藍色地毯和挂毯的小房間,這房間和禮堂一樣,天花闆映射的是外面的星空,但是和禮堂不太一樣的是,這個星空看起來是被望月儀放大之後的星空,裡面的星河要比肉眼看起來明亮很多,月亮也看起來有點大的出奇。一張實木的大桌子放在辦公室的中央,在其周圍是各式各樣有關天文學的儀器。希利亞德坐在了大桌子的後面,用魔杖搬來了一張墊着靛藍色坐墊的椅子,“沃特森小姐,坐下吧。”
弗麗嘉感覺那坐墊非常的舒服,如同坐在雲朵裡一般,她想象着要是用坐墊的材料做一床被褥肯定舒服的就像睡在雲端。在希利亞德用魔杖召喚來茶具時,弗麗嘉看到了希利亞德書桌上擺放的一張很大黑白色的全家福,一個個子很高的女人,長相看起來有些野蠻和粗俗,并不友善,但她慈祥的望着鏡頭微笑着,那女人一左一右挽着兩個年輕人,一個看起來像是年輕一點的希利亞德教授,雖然這張照片看不出她雪白的長發和血紅色的眼睛,但是那張凹陷的面孔,陰郁的神情幾乎如出一轍。站在那女人旁邊的男孩高高瘦瘦,神采飛揚的樣子,他穿着霍格沃茨拉文克勞的校服,校服上還别着級長的徽章。
“這是我弟弟和媽媽”,希利亞德順着弗麗嘉的眼光看着照片說:“ 你已經見過他了。”
“他是羅伯特希利亞德?”弗麗嘉仔細辨認了照片裡的男孩,雖然看起來過去了很多年,但是依稀可以從照片上看到羅伯特希利亞德的影子。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弟,當時他剛剛當上了拉文克勞的級長。”希利亞德解釋說,弗麗嘉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問問,她接過天文教授遞給她的茶,她今天看起來太反常了,她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和弗麗嘉聊着家常,而之前她幾乎對這個教授一無所知。如果羅伯特希利亞德是她的弟弟,那麼她最近看到的另外一個希利亞德。
“科迪莉亞·希利亞德是您的母親嗎?”弗麗嘉想起之前斯科皮為此專門問他父親查的族譜,但是希利亞德似乎并不是一個純血統的姓氏,他并沒找到中間的聯系。
“你看過《預言家日報》了吧”,希利亞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嘗嘗這茶,是西比爾送給我的,她說可以寓言未來,但是我除了占星什麼都不會,就算被預知了未來也讀不出來。”
弗麗嘉一時又語塞了,她尴尬地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雖然加了牛奶,紅茶的味道變的很淡,但依然苦澀,她皺着眉頭尴尬地說:“茶的味道很棒,教授。”
“很苦對吧?”希利亞德微笑着望着弗麗嘉說,弗麗嘉無奈地點點頭:“ 您很喜歡苦茶嗎?”
希利亞德點點頭說:“ 可能以後就不會喜歡了。”
她擡起頭,血紅色的眼睛看着弗麗嘉,這次不是瞪着她,而是很溫柔地看着她說:“ 是因為那天在魔法部作證之後一直很内疚嗎?”
弗麗嘉驚訝地點點頭,教授繼續說:“ 羅伯特告訴我審訊室裡發生的事了,我想就這件事跟你談談。”
“我隻是”,弗麗嘉搓着自己的手:“ 隻是不太能接受自己促成了一個人的死刑。”
希利亞德望着她說:“ 我今天來是跟你聊聊真相。”
“真相?”
希利亞德拿起了剛剛那張全家福說:“ 你看到了,這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羅伯特希利亞德,我的父親和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分開了,他們在很多觀點上不一樣,加上我的母親是個女妖。”
弗麗嘉假裝表現出驚訝,但是很快就被希利亞德揭穿了:“ 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沃特森小姐。這并不是一個秘密,因為從小是混血女妖,母親害怕我在霍格沃茨會受歧視,于是送我去了布斯巴頓,并讓我告訴那裡的人我跟别人不一樣是因為我是個白化病人,這讓我在讀書的時候日子不那麼難過。”
“就在我在布斯巴頓上三年級的時候,我的母親科迪莉亞·希利亞德帶回了一個四歲的男孩兒,他就是羅伯特 希利亞德”,希利亞德教授眼神溫柔的看着照片繼續說:“ 母親沒有因為父親抛棄她而讨厭這個男孩兒,相反她傾盡所能的照顧這個男孩兒,并且告訴年幼的我,羅伯特是我的弟弟,作為他的姐姐,我有義務要好好保護他。”
“我很愛我的母親和我的弟弟”,希利亞德教授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驕傲,“我的母親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緻力于為智慧魔法生物謀求權利,她也是最優秀的一個,以女妖的身份進入了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她是第二個進入魔法部的叫科迪莉亞的女妖。”
弗麗嘉看着照片上慈祥的科迪莉亞希利亞德,她看起來很為身邊這個和她毫無血緣關系的男孩榮升級長而高興,希利亞德遞給弗麗嘉一個小小的餅幹說:“ 就着餅幹,可能茶就不那麼苦了。”
弗麗嘉接過餅幹嘗了一口,仿佛是咬了一口糖精,齁的厲害。希利亞德繼續娓娓道來:“ 後來我從布斯巴頓畢業之後因為身份問題一直找不到工作,于是在母親的鼓勵下去到世界各地采集星象研究的曆史和資料,羅伯特和母親時常取笑我有一天會學麻瓜一樣去月球上生活。”
“可是後來伏地魔回來了”,她頓了頓,喝了一口茶:“一戰的時候我的父母參與了戰鬥,我的父親還有羅伯特的母親在戰鬥中犧牲了。當伏地魔歸來,羅伯特想替他的母親複仇,但我的母親把他送到了當時我的身邊。要我保護好他,我确實這樣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在澳洲的時候,得不到任何關于母親的消息。直到戰争結束後的一天早上,母親站在我們家門口”,她的眼神有些閃爍。
“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母親告訴我們,她之前在為魯弗斯·斯科林傑做卧底,因為她女妖的身份,很容易就獲得了伏地魔的信任。原本這個故事到這兒就可以結束了,母親是對抗伏地魔的功臣,她原本以為回到魔法部她的法案将會更好通過,女妖在魔法世界的地位會有所提升。”
但是接下來的故事弗麗嘉知道了,斯奧維斯科林傑指控科迪莉亞希利亞德為食死徒,并讓攝魂怪吸食了他們的靈魂。
“斯奧維斯科林傑是個野心很大的人”,希利亞德說:“ 我母親卻是個心直口快的人,麥克米蘭曾經救過年幼的我,母親一直想幫皮埃爾 麥克米蘭平反,雖然那時候她自己的處境并沒有多好,魯費斯斯科林傑已經死了,而知道母親卧底身份的隻有斯奧維斯科林傑和瑟西斯科林傑,母親在去與他們理論的時候可能言語過激了一些,他們便銷毀了所有關于我母親是卧底的證明和文件。”
在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可是斯奧維斯科林傑這樣做真的不會發現嗎?”弗麗嘉疑惑地問,畢竟他已經這樣做兩次了,就沒有人關注這件事嗎?
“我的母親是女妖”,希利亞德又恢複了一貫的憂傷情緒說:“ 女妖在巫師世界是得不到尊重的,即使母親已經那麼努力的進入了法律執行司,但他們給她的還是閑職。”
弗麗嘉想起瑟西斯科林傑在變成吸血鬼之後人們态度明顯的前後變化。
“所以我想讓瑟西斯科林傑嘗試被同樣對待的滋味”,希利亞德突然冷笑了起來:“ 羅伯特并不想幫忙,沒想到的是魔法部居然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她說話,還真是報應。”
“是你?” 弗麗嘉驚恐地看着希利亞德的臉,手已經伸進長袍裡握緊了魔杖。
“把你的魔杖放下,沃特森小姐”,希利亞德血紅的眼睛依舊溫柔的看着她,但她感覺這個眼神盯的自己發毛,“我說了,今天我是來告訴你真相的。”
“告訴我一切了之後再殺了我嗎?”弗麗嘉驚恐地問,
“不”,希利亞德笑着搖了搖頭說:“ 我隻是在履行我的任務,雖然殺你也是我的任務,但是我得先把第一件事完成。”
弗麗嘉準備站起身逃跑,但是她被一個束縛咒控制住,動彈不得,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也許斯科皮和阿不思能發現她有危險?她問道,“ 誰的任務?”
“聖瓦尼”,希利亞德低沉地說:“ 多虧了他的幫忙,我才能這麼順利的完成複仇。”
“甲殼蟲也是你讓它變成五足怪的?”
“甲殼蟲是另一個長故事了”,希利亞德又喝了一口茶說:“ 當然,今天我會把故事全都告訴你,甲殼蟲是斯科林傑家的家養小精靈,他被虐待的故事你已經很熟悉了。在母親過世一段時間後,我被麥克米蘭邀請去霍格沃茨教天文學,他可能是為了表達對我母親的歉意吧。在計劃很久之後,刺殺斯奧維斯科林傑的時機終于來到,在我去的時候,順帶救出了這個小精靈和他的朋友,帶他們回了霍格沃茨。”
“甲殼蟲剛開始很安分”,希利亞德接着說:“ 但是當他知道斯科林傑會來霍格沃茨任教,他找到了聖瓦尼,并讓聖瓦尼告訴了他家養小精靈和五足怪之間的聯系。”
“可是他太愚蠢,急于去複仇,最後的故事你可能比我更清楚,沃特森小姐,你們阻止了甲殼蟲,還順帶救了斯科林傑”,她紅色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弗麗嘉:“ 但是我得感謝你,我不想斯科林傑就這麼簡單的死掉,我要她重演我母親身上發生的事。”
“你讓剛變成吸血鬼的斯科林傑襲擊魔法世界最重要的人的女兒和兒子,為了她一定會被抓?”弗麗嘉問道,
“沃特森小姐,我一直很不能理解”,希利亞德望着她說:“ 你這麼聰明的腦子為什麼就是學不會天文學呢?”
不知道為什麼,弗麗嘉在她提到天文學成績的時候窘迫的臉紅了一下。
“你的推論很正确”,希利亞德沒有理睬她的窘迫繼續說着,“ 我讓聖瓦尼把她變成了吸血鬼,這對他而言是很簡單的事,原本想讓斯科林傑襲擊阿不思 波特,結果不知道為什她并沒有襲擊他。”
弗麗嘉想起了萬聖節那個兜帽人,當時斯科皮和阿不思剛關完禁閉。
“之後那個叫納迪亞的孩子非要在我這兒拍照,于是我有了一個見莉莉波特的理由。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麥克米蘭也懷疑上了斯科林傑,但他終究還是做不到狠心,他對魔靈生物的憐憫甚至超越了他對斯科林傑的恨意。如果我是他,恐怕永遠也做不到同情陷害我兒子的人的女兒”,她笑了笑,“ 不過這老好人倒是總被人誤會”。
“我原本想把這件事告訴巴羅,讓他告訴你們,阿不思 波特最終會告訴他父親,但你們似乎并沒能懷疑。我不得不相信特尼勞妮的話,報應有的時候真的會應驗,你們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發現了斯科林傑的秘密,還促成了第二件襲擊未遂的事故,原本可能還需要我多勸勸我那個冥頑不靈的弟弟推一推才能宣判的死刑,一瞬間變的順理成章起來,所以沃特森小姐,我真的得感謝你呢!”
弗麗嘉盯着希利亞德血紅色的眼睛,回想着這兩年裡發生的事情經過說:“ 您明明不是壞人,為什麼要假裝壞人?”
“我不是壞人?”希利亞德笑了:“ 我都把故事和盤托出了,你還覺得我不是壞人,沃特森小姐你的判斷力和你的天文學成績果然是成正比的。”
“如果您真的如您所說對人命毫不在意就不會去救甲殼蟲和瑟本,就不會警告甲殼蟲不可以傷害學生,就不會在莉莉被襲擊之後給她處理傷口裡的唾液,這些事情對您的複仇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您也不會殺我”,弗麗嘉強迫自己冷靜地說。
希利亞德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光亮:“ 沃特森小姐,你知道聖瓦尼為什麼願意幫我的忙嗎?”
“為什麼?” 弗麗嘉問道,
“他做事是要籌碼的”,希利亞德說:“ 而幫助我複仇的籌碼就是你的性命,沃特森小姐。”
“我的性命?”弗麗嘉驚訝地問:“ 可是我跟他都不認識,他為什麼要我的命。”
“他要我殺掉2017年入學的麻瓜孤兒院長大的孤兒”,希利亞德盯着弗麗嘉疑惑的眼睛說:“海格曾經為了幫你尋找親生父母詢問過我,我能想到的就隻有你了。”
希利亞德頓了頓說:“ 當然他告訴我要你死的明白點,所以要我現在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告訴你。”
弗麗嘉望着這個教了自己兩年的教授,她依然堅信着希利亞德如同她一開始相信斯科林傑一樣:“ 你不會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