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訓練了三天才習慣稱呼對方的綽号,雖然斯科皮一次都沒喊,他們喊的時候他也總會在後面加一句“真蠢”。
弗麗嘉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個髒兮兮的的分院帽。她拿起帽子,此時阿不思正盯着一幅睡覺的肖像畫入迷,那畫裡的人穿着全黑的長袍,漆黑油膩的頭發耷拉在他的臉上,她無暇觀察戴上帽子,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孩子,為什麼來打擾我睡覺呢?”帽子裡的聲音問道,
“分院帽先生,您好”,弗麗嘉努力尋找着合适的措辭,“我想問問你關于我父母的事”。
“他們是巫師”,分院帽說,“我想我告訴你了”。
“你知道他們叫什麼嗎?”弗麗嘉想
“這我可不知道”,分院帽說,“我可沒空記住霍格沃茨建校以來所有孩子們的名字”。
“那您給他們分院了嗎?”弗麗嘉想。
“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的話,是的,當然我的記憶從來不會出錯”。分院帽說,
“您知道他們被分到什麼學院了嗎?”弗麗嘉想。
“哦,你的母親,一個渴望證明自己的孩子,她被分到了斯萊特林,而你的父親……”
弗麗嘉花了一點時間來适應眼前的亮光。
“波特家的小孩,你擅闖校長室,請給我一個解釋”,阿不思盯着的肖像畫裡的人醒了。他用天鵝絨一般低啞而有穿透力的聲音問着面前徹底傻掉的阿不思。
“前校長先生”,斯科皮說:“我想您弄錯了,我的這位朋友并不是波特家的小孩”。
“不要挑戰我的辨别能力,至于這位是不是波特先生,我比你更清楚,馬爾福先生”,斯科皮的臉瞬間煞白,肖像畫裡的人繼續說:“如果你們再敢逗留一秒鐘,那将是你們在霍格沃茨呆得最後一秒鐘”。
他們灰溜溜的從校長室出來。
“圓肚子,瞌睡眼,快回來,這邊有人”。
阿不思拽着他們倆的袍子躲進了一個掃帚間,隻見門外一個黑影跑過。
“那是麥克米蘭教授”,阿不思點亮魔杖看着活點地圖說,
“萬聖節晚宴他跑這兒來幹嘛?”斯科皮疑惑地問。
“他進了前面的盥洗室”,阿不思繼續說,“可能晚宴間隙出來的吧”。
“等等,”弗麗嘉突然想道,“我們在三樓,那是女盥洗室呀”。
“不對,那是桃金娘的廢棄盥洗室”,阿不思說,
“根本沒人去那裡”,斯科皮補充道,
“等等,他消失了!”阿不思驚訝地來回檢查着地圖。弗麗嘉也拿過地圖,三樓确實沒有了麥克米蘭教授的名字。
“是不是地圖出錯了?”斯科皮問。
“活點地圖從不說謊,”阿不思肯定地說:“我們去看看”。
沒等斯科皮開口,阿不思已經沖向了走廊。
“該死”,斯科皮也拉着弗麗嘉跟了上去,“他是個格蘭芬多吧!”
他們匆匆趕到盥洗室,裡面髒兮兮的,設備也破破爛爛,似乎很多年沒有人使用過了,他們來回轉了兩圈也沒有找到麥克米蘭教授。
“圓肚子,瞌睡眼,我們還是先走吧。”阿不思沖他倆小聲喊道。
“哎呀”,正當他們準備沖向門口的時候,一個紮着小辮,戴着圓圓眼鏡的幽靈掐着嗓子跟他們說:“這麼多年了,終于又有人來陪我了,”她飄到斯科皮和弗麗嘉的身邊,視圖摸了摸斯科皮的臉:“還是個小帥哥”,接着她“咯咯咯”的笑出了聲,看見弗麗嘉的時候變得不開心起來:“還有個小姑娘”。
她從弗麗嘉身體裡穿過去,這讓弗麗嘉仿佛掉進了一桶冰水裡。當她飄到阿不思的面前時,她突然尖叫道,“哈利!?”
“哈利?”阿不思的聲音伴随着驚吓。
“哈利波特?你說要回來看我的......嗚嗚......可是這麼多年了都沒有回來”。
“又是波特他爹惹的風流債”,斯科皮在弗麗嘉耳邊幸災樂禍地說。
“我想......您弄錯了”,阿不思說,“我是哈利波特的兒子,阿不思 波特。”
“哦?”她飄近阿不思,視圖看清楚阿不思的臉:“你們确實不一樣,他還沒死嗎?我等着跟他共用一個馬桶呢。”
“噗嗤”,斯科皮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爸爸,他……嗯……我會傳達給他的”,弗麗嘉努力緊繃着自己的臉,避免自己像斯科皮一樣笑出聲,“這位女士,你在這之前有看到一個年紀很大的巫師進盥洗室嗎?”
“個子高高的,沒有胡子”,弗麗嘉補充道。
“我可以告訴你們啊”,那幽靈飛上天花闆,又一下俯沖進入馬桶,把水濺得到處都是,“可是你們兩個”,她指了指阿不思和斯科皮,又嬌羞的把手收回去,“你們倆得經常過來陪我”。
“好的,沒問題。”弗麗嘉搶着說,“他們一有時間,我就把他們推來。”
弗麗嘉無視斯科皮瘋狂拽着她袍子的手和阿不思翻上天際的白眼,“您還有什麼需求随便提,隻要告訴我們剛剛那個人是誰就好了。”
“我沒什麼需求”,幽靈坐在洗臉池上托着腮,哭了起來,“就是太寂寞了。這些學生門來了又走,有的找我哭訴,有的跟我聊天,但是最後都走了。”
接着她飄到斯科皮面前,“你跟我見過的一個男孩兒也很像,”她把手放到斯科皮頭上,他的帽子早已不見了蹤影,“一樣的發色”,她盯着斯科皮的臉說,“可惜後來他也走了。”
說着她抽泣的聲音變的更大了。
“我們可以來陪你,”阿不思蓋過她抽泣的聲音艱難地說,“尤其是這位”,他指着斯科皮,“可是你可以先告訴我,剛剛有人來過嗎?”
“有人......嗯嗯……”女幽靈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們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她一副完全無法自抑的樣子,“嘩啦”一聲消失在了馬桶裡。
盥洗室突然變得很安靜,她消失了。
“波特,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讓你完成你爸的承諾,陪哭泣的桃金娘共用一個馬桶”,斯科皮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對阿不思說。
“什麼桃金娘?”
弗麗嘉的話并沒能得到答案,就這時門口一個巨大生物的咆哮聲淹沒了一切,當這個怪物完全出現在盥洗室裡的時,弗麗嘉看清了它的樣貌。它有五隻人類的腳,淩亂的貼在牆上,活像一隻巨大的蜘蛛。它的腿上長滿了棕紅色的鬓毛,五條腿的中間是一個長着尖牙的嘴。它的舌頭從長着尖牙的大口裡伸出來,冒着熱氣的唾液從舌頭上滴落,那唾液接觸的地方都被腐蝕出了一小片帶着蒸汽的暗色斑點。
弗麗嘉和斯科皮已經被吓傻,阿不思把他們倆護在身後,怪物的唾液滴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疼得直龇牙,他左手上的校袍不一會兒就被侵蝕出了一個洞,他拿起魔杖沖着那個怪物的舌頭念了一聲:“粉身碎骨”。
那怪物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突然收回舌頭,開始在整個盥洗室裡面四處亂竄。到處都是飛揚的玻璃渣子,弗麗嘉反應過來,拉着斯科皮往門口跑。這時斯科皮被怪物的一隻腳給絆倒,阿不思和弗麗嘉沖回去,兩個人把斯科皮護在身後,飛來的玻璃渣子在弗麗嘉和阿不思身上劃了好幾條口子。
他們一起舉着魔杖,高喊:“粉身碎骨”。
咒語剛好擊中五腳怪物的一隻伸過來的腳心,它像被撓了癢癢一般的縮成一團。門被空了出來,他們一個飛撲,跳出了盥洗室,阿不思和弗麗嘉飛快關上盥洗室的門。裡面的咆哮聲慢慢變小,這時門口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開門。”
弗麗嘉和阿不思依舊用力抵着門,麥格校長帶着一群教授出現在盥洗室門口。
“教授,剛剛有個怪物……”弗麗嘉的解釋被打斷,“納威,海格,你們去幫忙。”
麥格教授神情嚴肅地說,弗麗嘉和阿不思終于松開了手,
“斯拉格霍恩教授,”麥格教授說,“把波特他們帶去我的辦公室。”
他們還想留下來看看發生了什麼,身後不時傳來爆炸聲。但是阿不思傷得很重,臉上沒有了血色,斯拉格霍恩教授就在他們身後,他們沒辦法回頭。他們想問問斯拉格霍恩教授剛剛是什麼,但是他隻是趕着他們快走。
“甘普基本變形法”,斯拉格霍恩教授念出了口令,石像分開了,他們走向旋轉樓梯,一個小時前剛離開的校長室,又一次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隻是這一次,辦公室裡格外熱鬧,斯科林傑教授一副剛大戰過的模樣,她的臉色非常蒼白,左邊的長袍袖子已經徹底被撕毀,手上纏着繃帶,而龐費雷夫人正在她腦袋上纏另一半的繃帶。
看弗麗嘉他們進來,她有些驚訝,努力給了他們一個微笑。
“你們怎麼也在這兒?”龐費雷夫人氣急敗壞地說:“簡直瘋了,怎麼會想到把這麼危險的生物放進來。”
她讓他們三個把校服長袍和毛衣外套脫下,龐費雷夫人先去看阿不思,他要比弗麗嘉和斯科皮都要傷得嚴重的多,他被斯拉格霍恩教授灌了一小瓶紫色的藥劑。龐費雷夫人小心翼翼的用魔杖對着阿不思的手臂,吟誦了一段很長的咒語,之後又在上面滴上了墨綠色的液體。慢慢的,那些被腐蝕掉的肉就慢慢變成了普通的傷口,看起來不再觸目驚心。
“這本來應該讓麥克米蘭來的,他比我在行。五足怪,真的是不知道這是學校嗎?”說着她又處理掉了阿不思身上的其他傷口。
弗麗嘉和斯科皮的手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小玻璃渣子留下的傷口,龐費雷夫人用魔杖很快的把玻璃渣子挑出來,在她和斯科皮的手臂上灑了兩滴透明的藥劑。隻見那些傷口上冒着白煙,一會兒便不再流血了,然後繃帶開始自動地在他們三個人身上纏着。
斯拉格霍恩教授擔憂地望向阿不思說:“ 現在還感覺頭暈嗎?”
阿不思搖搖頭,他臉上的血色慢慢恢複了過來。
“你們真的是命大,五足怪的唾液有劇毒,還好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有多的特效解毒藥劑”,龐費雷夫人一邊給阿不思纏繃帶一邊抱怨。
而剛剛趕走他們的那幅畫像裡的男人,此刻正在一旁假裝若無其事地觀察他們。
“教授?”弗麗嘉問斯拉格霍恩教授,“剛剛那是什麼?”
“五足怪”,斯拉格霍恩教授說:“它們一般隻生活在蘇格蘭最北端的德裡亞克島上,他們對人類有特别的嗜好。親愛的孩子,你感覺好些了嗎?”
“我沒事了,教授”,弗麗嘉說,“可是它怎麼會出現在學校呢?”
“這個恐怕得等校長回來了才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說。
這時校長辦公室的門又一次被打開,校長帶着麥克米蘭,隆巴頓進來。也許是因為校長辦公室一下容不下這麼多人,海格站在了門外。
“它跑了,沒找出來是誰放進來的,還自己消失了。”麥格教授氣急敗壞地說:“你好點了吧,瑟西”。
“好多了”,斯科林傑給麥格校長一個虛弱的微笑,
“你們呢?”麥格校長神情嚴肅地望着他們三個。
“他們沒事了,波特的毒解得比較及時,”龐費雷夫人說,“但是他們要去醫務室呆幾天。”
“所以”,麥格教授更嚴肅了,“我可以知道你們為什麼在這兒嗎?”
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相信剛剛那幅畫像已經認出了斯科皮和阿不思,
“是我”,弗麗嘉小聲說,也許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實話實說,“我想問問分院帽我父母的事。”
“你的父母不是麻瓜嗎?沃特森小姐,我想麻瓜的事情分院帽并不知曉”,麥格教授嚴厲地說道。
“我的父母是我的養父母,分院的時候分院帽告訴我,我的父母都是巫師,所以我想……”弗麗嘉聲音小了下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曝光在放大鏡下的螞蟻,周圍老師同情的目光讓她覺得胃裡特别難受。
“所以我建議她到校長室來問分院帽”,斯科皮搶過弗麗嘉的話,“而那位先生認出了我們”,他指着此刻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的那幅畫像,“我們慌慌張張地跑出去時,聽到走廊裡面很大的噪音,害怕是費爾奇,于是想躲到盥洗室裡,結果就遇到了五足怪……”
他隐瞞了跟蹤麥克米蘭的部分,弗麗嘉知道在麥克米蘭在場的時候指控他是不明智的,加上他們還是三個十一歲的小孩子。
“沃特森小姐”,麥格教授的聲音溫柔了些許,“如果你下次有這些疑問,可以直接來找我,我想校長還是有權利借給學生分院帽的。”
弗麗嘉擡頭,麥格教授的眼睛有些濕潤。但是她很快又恢複了嚴厲的樣子,“但是我還是要給斯萊特林扣30個學院分,不論什麼理由,你們違反了校規。龐費雷夫人,走廊的警報解除了,你們可以在海格的護送下,先回醫務室。斯拉格霍恩教授,納威,你們去通知一下還在禮堂的同學們,走廊的警報解除,但是晚宴取消,各學院的同學跟級長還有院長回休息室。所有的食物都會送到各個休息室。”
他們跟着攙扶着斯科林傑教授的龐費雷夫人灰溜溜地走出了校長辦公室。
“阿不思,弗麗嘉,你們不要緊吧”,海格擔憂地問道,
“他們現在沒事,但是需要閉嘴,海格。”龐費雷夫人沒好氣地說。
弗麗嘉很感激龐費雷夫人,因為她又餓又累,隻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醫務室幾乎是空的,龐費雷夫人把他們安排好轉身去照顧斯科林傑教授。
他們吃着滿滿一個餐盤的食物,一時都沒有說話。
斯科皮突然開口,“謝謝你們”,他頓了頓,“毛毛頭和圓肚子。”
過了一會兒阿不思說:“不用謝,瞌睡眼。”
弗麗嘉突然感覺肚子裡暖暖的,她知道不是因為剛剛的南瓜汁。而且今晚她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自己的母親曾經也在斯萊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