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麗嘉是被推推搡搡的人群擠下車的,多虧阿不思拽着她的衣角,否則她已經被魚貫而出的學生們沖走。他們下到了一個又黑又小的站台,九月的晚風讓她打了個寒顫。
“一年級新生!一年級新生到這裡來”,一個粗犷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但她擡頭時隻看見頭頂一盞比她腦袋還大的提燈在悠悠地晃蕩。
“那是海格,”阿不思小聲提醒弗麗嘉,“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保護神奇生物的教授,也是狩獵場看守”。
他的臉被濃密的胡子和頭發遮擋,非常魁梧,這使得他看起來并不是一個友善的人。
“海格人很好”,羅絲肯定道。
“啊!”羅絲話音剛落,海格便像拎貓咪一樣地将一個走錯隊伍的小男孩兒提了起來,看着他瘋狂動彈的兩隻腳,弗麗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呃……”羅絲頓了頓,“隻是處理事情比較魯莽?”
“一年級新生跟我來,不要跑錯隊伍了!”随着海格的一聲咆哮,叽叽喳喳的新生們終于安靜下來。當人群停止了竄動,弗麗嘉這才發現她不遠處那個淡金色的小腦袋。她悄悄地挪到斯科皮身邊,再趁他不注意抓住了他的肩膀。
“啊!?”斯科皮的尖叫引來了孩子們的注視,意識到是弗麗嘉,他又好氣又好笑。
“發生了什麼?”頭頂上的海格問道。
“沒事,踩到石子兒了”,斯科皮撒謊道。
“當心你們的腳下,還有一年級新生嗎?”
海格開始清點起了人數,這并不容易,畢竟這裡唯一的光源來自他手中微弱的燈光。
“你剛剛去哪兒了?”斯科皮小聲問道。
“遇到了幾個朋友……”就在她計劃将自己的朋友介紹給斯科皮時,人群挪動了起來。阿不思等人也淹沒在了一群小腦袋裡。他們跟随着海格,經過剛剛的教訓,再沒有一個人說話。新生們跌跌撞撞地經過一條有些濕滑的小道,斯科皮很紳士地牽着弗麗嘉的手,避免她被偶然出現的石子絆倒。
又前行了一陣兒,小路消失在了一片黑色的湖泊邊,在湖泊對岸的懸崖上,一座雄偉的城堡驟然呈現在他們面前,城堡林立的塔尖上挂着巨大的月亮,一盞盞黃色的窗戶點綴其間。伴随着學生們“哇——”的聲音。海格驕傲地指着遠方的城堡,微笑着說:“歡迎來到霍格沃茨”。
弗麗嘉不得不收回自己的下巴,因為海格正在指示新生們陸續登上湖邊停靠的小船。因為路面濕滑,她不得不格外小心。
“弗麗嘉!”阿不思趁着月光摸索到了她的身邊,身後跟着羅絲。
“每條船上不能超過四個人”,海格高聲提醒。
“那邊有條空船”,在羅絲的指引下,他們東倒西歪地擠上了那條小船。
“這就是我說的朋友”,弗麗嘉驕傲地介紹起來,“是羅絲 韋斯萊還有阿不思 波特”。
“你爸爸就是哈利波特吧”,斯科皮又故意拖長了好幾個音調,看起來非常不屑。
“這位是斯科皮馬爾福”,弗麗嘉仍處在興奮中,沒有察覺斯科皮的異樣,“也是我的朋友”。
阿不思簡單地同他打了個招呼,斯科皮沒有回應。三人之間隐隐透露着什麼問題,就在弗麗嘉疑惑之時,他們的小船撞上了奇怪的東西,這讓羅絲發出了一聲尖叫,斯科皮則鬧鬧地抓住了弗麗嘉的胳膊。
“不用擔心”,遠處海格的聲音傳來,“湖裡的巨烏賊,最近比較興奮”。
“我爸爸第一次上學就掉進湖裡了”,那個剛剛被海格擰起來的男孩兒在隔壁的船上興奮地說道,“聽說那年下了好大地雨,我爸爸他們在的那條船被巨烏賊給掀翻了......”
弗麗嘉有點慶幸他們遇到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上學。又過了一陣兒,小船終于靠岸,他們顫顫悠悠地從小船上下來。借助着海格微弱的燈光,他們穿過一條長長的黑暗隧道,最終停留在了城堡陰影下的一處平坦草地,人群逐漸聚攏,最終停留在了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前。
“阿不思!”海格巨大的身軀擋住了弗麗嘉和阿不思的視線,他開心地看着阿不思,“你也到了上學地年紀了!”
阿不思點點頭,“還有羅絲和路易斯呢。”
說着兩個人也聚過來,路易斯格外興奮,“海格海格,我什麼時候可以去找你,我想去禁林”。
“這周末就可以過來喝茶,不過,小路易斯,禁林是不能去的”,他故作嚴肅地眨眨眼。看着眼前的三個昂着腦袋的小巫師,他感歎道:“時間過得真快啊,想起你爸爸分院還是昨天的事”,海格往一邊挪了挪,讓後面的新生陸陸續續上到台階,他巨大的手揉了揉阿不思的黑色腦袋,“你們一定可以進格蘭芬多的”。
躲在弗麗嘉身後地斯科皮輕蔑地“哼”了一聲,這讓弗麗嘉有些不舒服。海格的話引起了巨大的反應。阿不思低垂着腦袋,臉上沒有了笑容。羅絲則緊緊抿着嘴,似乎隻要一開口,她就會爆炸。弗麗嘉掃了掃人群,似乎除了路易斯和斯科皮,大家都一副要面對巨烏賊的表情。
“咚咚咚!”海格舉起巨大的拳頭,在城堡大門上敲了三下。
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身穿暗黃色長袍,戴着尖頂禮貌的高個子男巫站在大門前,他嚴肅的臉上,一雙銳利的灰色眼睛掃視着門口一排排的新生。
“清點過人數了,麥克米蘭教授”,海格說道,“都到齊了”。
“謝謝你海格”。
麥克米蘭教授輕揮魔杖,大門緩緩打開。天花闆聳立向上,似乎看不見頂,石牆上挂着熊熊燃燒的火把,正對他們的是豪華的大理石樓梯。他們跟在麥克米蘭教授身後,走過石頭鋪成的地闆,弗麗嘉猜測那地闆一定經過了無數人的腳步,才在中間出現了明顯的凹陷。
他們被帶進一間小屋子裡,麥克米蘭有一次清了清人數,确定無誤後他說道,“歡飲來到霍格沃茨,你們即将進行分院儀式,你們會跟所在的學院的其他同學一起一起上課,一起起居。學院将成為你們在霍格沃茨的家”。
“四所學院分别是: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每個學院都能提供給你們成才需要的資源。你們的優秀将為學院加分,相反違規也會為學院減分。年末時我們将根據最高分評選出學院杯。記住,學院是你們的家,而你們也應該為自己的學院争光”。
“具體的細節可以等你們進入各個學院之後詢問對應的級長”,麥克米蘭整了整領子,“等一切準備好了,我就來接你們”。
在麥克米蘭教授離開後,新生們興奮地聊起了天。
弗麗嘉松了一口氣,悄悄整了整自己的領帶。路易斯和露西正在努力地安慰嘴裡念念有詞地羅絲,阿不思則依舊一言不發。
“拿到通知書的時候我媽媽吓了一跳”,一個女孩兒對一旁的黑發男孩兒說道,“我們都買好了去麻瓜學校的書,我媽媽現在都不相信呢”。
她自說自話,旁邊的男孩兒看起來并不感興趣。
“看來今天又該道别了”,斯科皮對弗麗嘉說道。
“因為我進不了斯萊特林嗎?”
斯科皮歪了歪腦袋表示認同,“其實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問你,可是你跑了”。
弗麗嘉安慰他說:“分到其它學院了,我們也在一個學校啊”。
“其它學院還好”,斯科皮癟了癟嘴,看向一邊的阿不思,“你要是去了格蘭芬多,估計連說話的機會都沒了”。
這時麥克米蘭教授回來了,“拍成單行,跟我走”。
弗麗嘉有一種身處夢中的不真實感,禮堂仿佛中世紀的宴會廳,學生們分别坐在四個學院長桌兩邊,桌上擺滿了金色的高腳杯和餐具。四張長桌直達禮堂的盡頭的高台,高台後是老師們的長桌。懸浮在禮堂上的有成千上萬隻蠟燭,而在蠟燭之上的是清晰可見銀河的蒼穹。她讀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明白這穹頂是天空的投影。
麥克米蘭帶着他們站在教室長桌前,面對全校師生的注視,她不覺緊張了起來。此時一張四腳凳子被拜訪在了他們的面前,在那凳子上的是一頂尖頂巫師帽。帽子很久,上面打着補丁,邊沿似乎還有燒焦的痕迹。弗麗嘉回想起隆巴頓教授是如何戴着分院帽被伏地魔的魔火點燃,又是如何從分院帽裡驚險地拔出了格蘭芬多寶劍。弗麗嘉忍不住想象待會兒戴着帽子會被寶劍咯着。
在她想象着頭頂頂着一把寶劍時,帽子扭動了起來,它裂開了一道寬寬的縫隙,像一張嘴一樣唱起歌來: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
我剛剛被編織成形,
有四個大名鼎鼎的巫師,
他們的名字流傳至今:
勇敢的格蘭芬多,來自荒蕪的沼澤,
美麗的拉文克勞,來自甯靜的河畔,
仁慈的赫奇帕奇,來自開闊的谷地,
精明的斯萊特林,來自那一片泥潭。
他們共有一個夢想、一個心願,
同時有一個大膽的打算,
要把年輕的巫師培育成材,
霍格沃茨學校就這樣創辦 。
這四位偉大的巫師
每人都把自己的學院建立,
他們在所教的學生身上
看重的才華想法不一。
格蘭芬多認為,最勇敢的人
應該受到最高的獎勵;
拉文克勞覺得,頭腦最聰明者
總是最有出息;
赫奇帕奇感到,最勤奮努力的
才最有資格進入學院;
而渴望權力的斯萊特林
最喜歡那些有野心的少年。
四大巫師在活着的年月
親自把得意門生挑選出來,
可是當他們長眠于九泉,
怎樣挑出學生中的人才?
是格蘭芬多想出了辦法,
他把我從他頭上摘下,
四巨頭都給我注入了思想,
從此就由我來挑選、評價!
好了,把我好好地扣在頭上,
我從來沒有看走過眼,
我要看一看你的頭腦,
判斷你屬于哪個學院!
帽子唱完最後一個音符,全場掌聲雷動。它向着每一個鼓掌的人鞠躬行禮,完成這一切後,他便靜止不動了。
此時麥克米蘭拿出長長的羊皮紙,“我念到名字的人,去坐在凳子上,戴上帽子,等待分院。科林·克裡維”。
曾被海格擰起來的小男孩兒面色慘白地坐在了凳子上,巨大的帽子蓋住了他的眼睛。
“格蘭芬多!”
帽子停留了一會兒高喊道。
左邊一桌人對着科林克裡維歡呼呐喊,詹姆斯和弗雷德則站在了凳子上表達自己的熱情。科林克裡維在一片歡騰中擠坐在了一個空位上,在他身邊的幽靈擡起了自己的腦袋沖他行了個禮,這絕對是弗麗嘉見過得最詭異的場景。
等歡呼聲稍微平息一點,麥克米蘭教授喊道:“雪倫 德文特”。
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兒坐在了凳子上,她有着一頭淺色的金發,臉上的雀斑似乎都在顫抖着訴說她的緊張。
“斯萊特林!”
她滿意地笑了,斯萊特林長桌發出了鼓掌歡呼,她坐在了菲林特空出來的位置上。
“基斯霍克”
“拉文克勞”。
分院儀式進行着,教工長桌坐着一位身穿翠綠色長袍的黑發女巫,她表情嚴肅,正與身旁很像妖精一樣的人聊天,她神情嚴肅,看起來話題并不輕松。
“諾曼 麥克米蘭”
一個頭發像稻草一樣顔色的男孩兒坐在了凳子上,他自信地戴起了帽子。
“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的長桌發出歡呼,麥克米蘭教授也沖他滿意地鼓了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