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準備解釋,一個音節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什麼你,你今天背着我偷偷跑來看顔鹿,已經讓我夠難堪了,就這樣你都還嫌不夠是不是!
你到底想怎麼樣!怪我不該自己跑過來怪我不該撞破你的好事,所以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讓我丢臉是不是!”
“我沒有,我就…”
“你沒有?啊對,你是沒有偷偷摸摸,你是光明正大地跟朋友同事來看你的小太陽。我算什麼東西,哪裡值得您林大少爺費心隐瞞呐!”
林北施本來就說不過他,再加上他現在火力全開,半點情面都不留,林北施更是全無還嘴之力,要解釋都插不上嘴。原本計劃是讓他發洩一通,自己再該解釋就解釋,該哄就哄,沒想到他完全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一個勁地要掙脫自己的掌控。
“你這王八蛋!渣男!給我放手!”
“你聽我…”又被叫渣男了,林北施真不知道自己渣在哪了。
“不聽!你說的話都是放屁,根本沒一句算數的!”
“我哪…”
“你哪句都不算數!你答應我什麼!你答應我什麼!你說你不再找他的,那你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盧一非常清楚他下一句會說什麼,根本不用他開口就直接連珠炮似的給他全部怼了回去。
“對不起…我、我錯了,你先别激動…”林北施是答應了,他也确實沒想過要跟顔鹿聯系。他隻是心存僥幸地認為,自己隻是“剛巧”來到這裡,又“剛巧”看了一次演出而已,不算違背承諾。
“我激動?我為什麼激動!我明明都跟自己說了,不要像個神經病一樣跟你吵!你為什麼要逼我!看我在這撒潑打滾很爽是不是!你這個窮兇極惡、殺人還要誅心的變态!”
“怎麼就變…”
“你放手!”這次打斷林北施說話的,是一直不遠不近跟着他們,等着盧一“給個眼神”就拉他走的服務生。他抓住了林北施的胳膊,企圖用力拽開他的手。
“滾開!”林北施朝他吼道。
“該滾的是你!你不要纏着他!”服務生倒是一點都不畏懼。
林北施現在哪有心情跟其他人啰嗦,甩開胳膊就準備順手給他一拳。
不知天高地厚的服務生顯然還不清楚這位暴脾氣少爺的厲害,後面幾個接到指示,暗中觀察着的保安迅速沖過來把他拽開,快得幾乎拖出殘影。
拳頭從服務生的鼻尖擦過,“你們…”服務生話未出口就被捂住嘴巴,掙紮中被拖了老遠,捂着他嘴巴的那名保安,才悄聲在他耳邊告誡道:“你以為他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什麼人嗎?那都是他自找的,你就别多事了。”
……
林北施猛地拽了盧一一把,然後怒目而視,大聲吼道:“這他媽又是誰!”
這裡的人有多怕自己,林北施很清楚。但剛剛那個服務生明顯就是護着盧一的,他看向自己時眼裡還有憤怒,絕不是平常的拉架那麼簡單。如果不是被保安拉走,這個人很有可能會為了盧一跟自己動手。
為什麼自己的男朋友總要跟别人有牽扯呢?這都多少次了,這都第幾個了!
“他、是、誰!”林北施再次大聲質問道。
“你又懷疑我!”盧一鉚足了全力掙紮着。明明就是他背着自己出來看顔鹿,他怎麼可以倒打一耙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林北施…我真是…真是恨死你了!”恨他一次又一次無端懷疑自己,更恨的,是他讓自己變得不再灑脫淡定,讓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因為他的一言一行而焦躁不安。
林北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更沒想到事情怎麼就發展成現在這樣了…
盧一長得就是一張“他說什麼都對”的臉,再加上現在被綁着,眼睛裡還有淚水打着轉,就更為人同情了。周圍人都看不下去,窸窸窣窣指責起林北施來。
旁邊的吵鬧聲讓他煩得很。
林北施别無他法,直接左手抓起綁縛住他的衣服,右手扶着大腿往上一推,把人扛了起來。
“你有本事就一次性把老子摔死!别讓老子有機會爬起來弄死你!”
“我他媽…”他竟覺得自己是想過肩摔?
林北施推開阻擋的人群,走進電梯,直奔盧一的休息室。
林北施隻來過一次,就已經記下了門鎖密碼,跟回自己家似的熟練打開了門,然後直接把人扛到浴室,進門的時候一個轉身,盧一的耳朵還被門框磕到了,痛得他一陣耳鳴,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林北施按下洗手池的存水鈕,打開水龍頭放水,然後反手把人從肩上拎了下來。
下一個連貫動作本該是按在水池邊,讓他眼睜睜看着水面越升越高,然後按下他的腦袋。
但當他看到盧一的臉,又突然回過神來:這個人是自己的男朋友,不是别人。
林北施很早就形成了錯誤的行為邏輯——要問話,就要先把那個人的頭按在水裡,十秒不行就三十秒,三十秒不行就一分鐘…
這是他的父親在他十二歲時手把手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