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自己的工作,不然你…”太矯情的話還是咽回了肚子裡:“你回那邊過年的時候,我會很無聊,我想現在慢慢接手一些工作,到時候過年人手不足,突然忙起來也不會太慌亂…”
林北施其實并不想他繼續留在這裡工作,但…他原來就是這裡的股東,現在突然跟他講什麼魚龍混雜的說辭,好像把他也歸為那一類了…
沉默片刻,林北施才緩緩答應:“好…好吧。但能不能先陪我坐會兒,聊聊天,至少…至少消了氣再去工作嘛,好不好?”
“你來這兒是為了跟我聊天的嗎?”
“啊?”
“我們每天在家都可以聊天,沒必要來在這裡聊。林北施,你該幹嘛幹嘛去。”
“我…我該幹嘛?”
林北施确定他還在生氣,他隻是嘴上說那就好,但其實心裡還别扭着。這樣下去…會冷戰吧?林北施不能接受冷戰,他就要回去過年了,冷戰的話,等他回來又找不到人了怎麼辦?這種風險他可承擔不起。
“你沒事幹就回家去。”盧一轉身脫下外套扔給他就往裡走。
“我等你下班啊。然後一起去吃夜宵,你上次說附近有家燒烤很好吃的,我們待會兒去吃啊?”林北施就這麼跟着他。
盧一不想讓林北施跟着,因為他其實沒工作要做,剛才那麼說隻是嘴硬而已,總不能讓林北施知道自己就是特地來抓他現行的吧?
但林北施才不管他臉上的不耐煩,不僅要跟,還貼很近,就差摟在一起走了。
誰要是經過時“hi”一聲,林北施就“啧”别人一聲;誰要是挨到碰到,林北施就立馬把人推開,罵人家“瞎”。
一個熟客遞過來一杯酒:“好久不…”
見字還沒說出口,林北施就搶過杯子一口幹掉,還說:“他不能喝酒。”
“他?不能喝酒?”熟客都快笑抽過去,半遮住嘴巴問盧一:“你最近在扮清純呐?”
“我…”盧一欲言又止,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還他一個白眼。
熟客朝同桌的朋友們露出壞笑,他們也紛紛端着酒過來。
“幫人擋酒可是三杯。”
“三杯就三杯。”林北施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盧一,你男朋友可真好啊,一口都不舍得讓你喝呢。”
這話對于林北施來說,可太受用了,遞過來的酒是來者不拒。
“哇…你們站在一起真般配啊…”
“是啊是啊,我也好羨慕呢。”
“來來來,再幹一杯,祝你們長長久久。”
一桌子燒零,漂亮話一句接一句地說,酒也一杯接一杯地騙着林北施喝。
盧一有想過就讓他們把林北施灌醉,然後趁機揍他一頓或者…總之就是撒撒氣。但看到他額頭上全是汗,一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行了,别喝了。”盧一拿下他手裡的酒杯,又把他扒拉到自己身後,轉而對着其他人說道:“你們當着我面耍我男朋友是不是?”
“哪有耍他,你看他多高興啊。”熟客揚揚下巴,讓盧一自己看。
林北施就貼在他背後,手還自然地伸到前面摟着他,傻傻笑着在他耳邊“嗯”了一聲。
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他的手很燙。盧一側頭貼貼他的臉頰,一樣很燙。
盧一這下是真的急了,“反正就是不能喝了。”
“這就心疼啦?啧啧啧,這還是你嗎?性情大變啊?”
“是啊,就是心疼。”
盧一拉着林北施就走,也懶得考慮是否得罪人了。
走到一個角落,盧一摸了摸他的脖子,眉頭緊皺着很小聲自言自語道:“最讨厭别人生病了。”
他讨厭每一個自己珍視的人生病,他甯願生病的是自己。
“我從不生病的…”林北施的聲音裡透着委屈。
“不準犟嘴。”盧一順手從旁邊拿了條熱毛巾,邊給他擦汗邊說:“給司機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
“司機?”林北施摟緊他:“你不跟我回去嗎?别生氣了好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不能不回家…你、你要是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不回去就等着燒成大傻子吧…”
“傻子就傻子…傻了更好。傻子托人、找關系,也安排住進療養院,跟咱媽做鄰居,保護她…這樣老婆就不用整天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