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個林北施加班的夜晚,盧一窩在沙發裡,伴着雨聲,跟朋友們聊着微信。
最近能參與的項目很多,盧一正一一深入了解。
有了夜店的一系列前車之鑒,他現在更為謹慎了。無論多誘人的餡餅擺在眼前,他都會問自己一句:“那還需要我做什麼呢?”
他清楚自己的優勢與劣勢,也知道他在篩選項目篩選人的同時,對方也在篩選他。
萬事俱備,隻欠法人的,不能參與;損人利己,撈完快閃的,不想參與;踩線、越界,随時進去的,更是不可能參與。
正躊躇着,門鈴聲響起。
是牧馳羽的弟弟關逸。他渾身濕透站在門口,眼睛又紅又腫,應該是剛哭過。
“盧哥,我能借用你家浴室嗎?”
“可以…那邊,”盧一指了指客廳浴室的方向,“你先去沖熱水,我待會找些你能穿的衣服送進去。”他知道關逸身體弱,不趕緊處理恐怕會生病。
“要不…還是我自己拿進去吧。”關逸連忙擺手,拒絕了他的提議。
盧一遲疑了一會,轉頭看着他,把話咽了回去。
牧馳羽雖然知道盧一的取向,但他當關逸是小孩子,一天到晚怕他學壞,就連夜店對關逸嚴防死守,也是牧馳羽特地跟盧一要求的,不然以關逸的身型,要混進去根本不難。
所以盧一可以肯定,牧馳羽不會跟他說這些。
男人和男人之間本不會有太多拘束。
既然他不知道…那為什麼會介意這個?問題應該是出在他自己身上——盧一邊思索着,邊走回房間,找出一身全新的衣服遞到他手裡。
關逸走進浴室,發現淋浴間是不透的深咖色玻璃,這才恍然自己剛才的表現太過敏感。
關逸洗完澡也沒準備走,支支吾吾問說:“我可以在這裡等到哥哥回家嗎?”
“當然。”
“謝謝盧哥!”關逸語調歡快,“我剛剛點了些吃的,一會兒就到。”
盧一心說:合着根本沒準備征求意見啊。
盧一也不知道跟個小孩聊啥,于是指了指餐桌問道:“你…要不要去寫作業?”
“寫完了。”關逸略有些郁悶地說道,“盧哥,我想看會兒電影,可以麼?”
他們都把自己當小孩,隻會跟自己說去寫作業、去做卷子、要把學習放在第一位。
“噢…那你看,我進去做自己的事了。”正事聊到一半,盧一不想耽誤。
“嗯。”
……
林北施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陌生人在自己家的沙發裡看電影,還穿着盧一的衣服。什麼也沒問,直接沖過去,拽着衣領把關逸從沙發裡拎了起來。
“你他媽是誰!為什麼在我家!”林北施沖他吼道。
“林…林哥?”
牧馳羽跟關逸提起過住在樓下的林北施,說他是盧一的好兄弟。雖然還沒見過面,但關逸還是用相對親呢地方式稱呼着林北施。關逸是個機靈又嘴甜的小孩,最會的就是賣乖。
“不要裝熟,說你是誰!”
“我叫關逸,跟你們是鄰居。”
“關逸…”是沒聽過的名字——不是什麼卓啊、瑞的,林北施排除了最壞的可能性,接着說道:“我管你住哪,你最好是來偷東西的,不然…”
最好?是來偷東西的?關逸飛速轉動他聰明的腦袋瓜,也實在理解不了這句話的邏輯…這人是對小偷有什麼莫名的偏愛嗎?
“我…我是牧馳羽的弟弟。”
“是誰都不行…”
關逸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不同尋常的兇狠,面前這人仿佛真的會把自己撕碎。
聽到聲響,盧一從房裡出來,靠在門框邊抱着手臂看着他們。
歎了口氣,才慢慢開口說道:“林北施…”
林北施擡頭看他,眼裡的兇狠并未減少幾分。
“在你眼裡,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呐?”盧一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像蒙上了一層灰霧。
“你還好意思問我?他穿的是你的衣服!你要怎麼解釋!”
“他就是一小孩,你覺得我會對他做什麼?”
關逸臉上的表情看着無辜,看似沒有反抗,卻暗暗使者勁兒,攀着林北施的手臂借力,讓脖子不被勒住。
林北施揪着關逸的領子往上掂了掂,另一手抓住關逸的手,居然不能輕易掰下來。
這小子看着瘦,其實有的是力氣。
媽的,又是個綠茶——林北施氣憤地轉頭對盧一吼道:“你能做什麼?當然是他對你做!”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