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定樂隊開場就是非常激烈的鼓點,躁動旋律将整場的氛圍帶動了起來。
音樂響起後,林北施就目不轉睛地盯着舞台。
盧一跟恰巧經過的熟客刻意保持着距離,非常疏離地寒暄完,轉過身來,才發現林北施的眼神并沒有跟随。
好像已經習慣了,不管什麼時候回頭,林北施都是看向自己,同時亮起笑容的。
盧一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台上,安安靜靜,沒有出聲。
直到這一曲結束,盧一才叫他:“林北施~”
林北施臉上還帶着點點笑意慢慢轉過頭來:“怎麼了?”
盧一伸手扯住林北施的衣領把人拉近,用林北施最初的方式,粗暴地親吻他。
“怎麼突然…”林北施話還沒說完,又被堵住嘴巴。
這次是纏綿地、盧一自己的方式。
林北施受不住這種誘惑,已經顧不得旁邊有多少人經過了。剛想伸手攬住他,對方卻突然沒了回應。
盧一輕聲喘息着,驕橫說道:“林北施,我想親你就親你,什麼時候都可以。”
“……”但不能想停就停,林北施在心裡反駁。
“說是。”盧一命令道。
“是…”林北施摟着他,溫柔詢問:“再親一下…”
“不親。”盧一不留情面地拒絕,然後揚起脖子對他說:“你聞聞,是不是什麼東西壞掉了?有股酸酸的味道。”
林北施聽話地湊近嗅了嗅,說道:“香的啊…香香老婆怎麼可能會有酸酸的味道。”
盧一憋下一口氣,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換另一個人敢對自己說出“香香老婆”這四個字,一定!一定!一定要當場把他的頭捶爆!
林北施不懂暗示,盧一隻好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直接告訴他:“林北施,我在吃醋。”
“吃醋?為什麼?”
“你剛才在看别人。”
“看表演而已啦。”
“撒謊。”
“沒啦…”林北施拿起吧台上的空酒瓶對阿捷晃了晃晃讓他再來一瓶。
“林北施~你以前說過不喜歡同性的。”
林北施認真思考後回答道:“我以前…沒喜歡過任何人。”
“那個朋友呢?也沒喜歡過嗎?”
“那時候才多大啊,哪有什麼喜不喜歡的。”
“你在逃避問題。”
“沒逃避,我對他不是那種喜歡,隻當他是普通朋友而已。跟對你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嗎…你對他念念不忘十幾年,可是我們才認識幾個月。而且…還是借他的光你才會注意到我…”盧一垂着眼,語氣哀傷道。
示弱不是他的慣用手段,但卻是讓林北施聽話的良方。
“不是不是!”林北施捧起他的臉讓他看向自己,慌張解釋:“别這樣說…我其實第一次見你就…就有不同的感覺。”
“沒看出來…你那時候差點揍我。”
“你也說是差點了…以我的脾氣,要是别人那樣誤會我、害我出醜,我肯定會直接揍他,才不會廢話一堆地解釋…”
“噢…”對于這個答案,盧一還是不太滿意。
“真的。我要真是想打架都是直接把人打倒,再錘腦袋的,但我當時抱着你都不想撒手…”
盧一回憶一番,好像确實如此。想到林北施打人時的血腥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林北施…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當然,多少事都可以。”
“你不要再找那個朋友了好不好?”盧一摟着他,貼着他的嘴唇軟軟地說:“我不想你喜歡上别人。”
就算他受得住撒嬌,也受不住一個個落下的吻。雖然還有遺憾,但林北施還是答應了:“好…”
……
暫定表演完,接着上台就是今天的主咖,也是最近台灣剛紅起來的T&B樂隊。
獨特的曲風,陰暗詭秘的氛圍,迎合了觀衆的獵奇心理。幾首小衆方言歌曲,即使在非台語地區,也有很多年輕人能哼唱幾句。
串場主持介紹完他們後,台下爆發出熱烈歡呼聲,打扮最暗黑的那一波觀衆,幾乎都是沖他們來的。
但林北施的臉色,卻沉了幾分。
直到他們整場唱完,林北施都沒看過台上,時不時跟盧一聊幾句,多數時間都在悶頭喝酒。
觀衆還沉浸在樂聲餘韻中,劉經理就急忙招呼着表演嘉賓到場下來打招呼。
盧一把員工職責分得很清。gogo也分A、B,更何況是表演嘉賓,他認為夜店不需要靠這樣的應酬來拉攏客人。
但劉經理就是喜歡搞這一套,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跟個老鸨子似的,帶着兩支樂隊跟卡座的vip們敬酒寒暄。
盧一看着他一臉堆笑地向這邊走過來,不由得别過臉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劉經理點頭哈腰介紹完,還特地對着林北施強調T&B樂隊是他特地托朋友從台灣請來的,并詢問林北施對這次的演出是否滿意。
林北施面無表情“嗯”了一聲。
沒馬屁硬拍,這就是劉經理的一貫風格。他根本就不知道林北施每周六都來看搖滾場的目的是什麼,更不知道林北施今天會不會來,就預先準備着給林北施一個驚喜。
可惜他的一番苦心并沒得到林北施的贊賞,反倒讓對方的臉色比剛才還要冷冽。
場面着實尴尬,盧一便主動站起身,跟站在T&B樂隊身後的顔羚打了聲招呼:“嗨,顔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