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掩護着鄧意遠到了房間裡面。
“他的子彈沒了,從樓梯跑了”
警察們迅速追了過去,空空的房間裡隻有鄧意遠。
哒哒的腳步聲在房間裡響起,鄧意遠捂着流血的肩膀,側頭往聲源處看 臉色驟變:“你怎麼……”
鄧英為踩着黑色的皮靴,從窗戶處走來,子彈打完了,他抽出靴子邊閃着寒光的利刃,轉了轉刀柄。
逃亡讓鄧英為周身的氣質愈發冷峻,臉上的血與灰混雜,沖着鄧意遠咧開嘴露出惡意的笑: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注定要死,那誰最該為我陪葬?想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适。”
“換個人吧。”鄧意遠捂着傷口,但鮮血仍從指縫中不斷滲出,此時此刻,他的求生欲望達到頂峰,思緒卻四散抽離。
姜清,他要活着回去見姜清。
他還想回去再吃一次姜清做的飯。
姜清還沒有和他拍全家福,要用他送給姜清的相機來拍。
他死了,姜清會不會和别人在一起?
可惡,鄧意遠心想,早該請道士做法配陰婚的。
“我還不想死。”鄧意遠站起身,鮮血在地闆上,強忍着痛用左手微微打出手勢
“所以拜托你,早點上路了。”
砰的一聲,一槍爆頭。
隐藏在暗處的的狙擊手興奮地吹了個口哨,掏出手絹擦了擦自己的槍。
鄧意遠躺在醫院裡,左手吊着,右手拿着電話笑道“清清,别擔心我,我一周後回來。”
他歸家之心急切,可又怕身上的傷讓姜清看了擔心,想着在c市養養再走。
姜清不知道鄧意遠的心思,如果他知道,隻會覺得鄧意遠是有些自作多情在身上。
“好,我等你回來。”姜清笑着放下電話。
老天保佑,他的離開争取了更多時間,明天他就會順利地遠走高飛,一周後鄧意遠回來,就别想再找到他。
林局在旁削着蘋果,樂呵呵地陪笑道“鄧哥,嫂子打電話查崗呢?”
鄧意遠歎道“要真是就好了,一點也不把我放在心上,每次都是我上趕着報平安。”
深夜裡的鄧意遠莫名失眠,看着輸液沖管中裡的液體一點點流進身體。
夜裡太寂靜,襯托着蓦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格外尖銳刺耳。
“喂,父親,我是鄧澤。”
“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過來。”鄧意遠問,“而且還用媽媽的電話?”
“今天……”鄧澤頓了頓,還是繼續往下說“今天有一個叔叔來找媽媽了。”
“叔叔?”鄧意遠立刻警覺地豎起耳朵,“是誰?長什麼樣?”
“是上次去拐走媽媽的壞人,我聽媽媽叫他紀佳。”鄧澤想到了什麼,又說“媽媽不讓我告訴您,但是我……”
鄧澤又壓低聲音,“我又想到媽媽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的,我怕他再被那個壞人騙了。所以我才趁着媽媽睡着,偷偷用他的手機給您打電話。”
“你做的很對,鄧澤。”鄧意遠坐起身來,“你先把手機放回原處,把通話記錄删掉,千萬不要驚動媽媽。這件事,我會立刻處理的。”
電話挂斷,鄧意遠立刻拔了手上的針頭,帶出來一串血滴子。
“喂,林局,我改主意了,我有急事處理,現在要立刻回b城,您能幫我派個車嗎?”
淩晨三點,林局打開床頭燈,戴上眼鏡,開始找車。
b城和c城隔的不遠,淩晨四點出發,大概早上八九點能到。
以林局的地位,找個專門送人的車實在太容易了。
淩晨四點,鄧意遠準時從醫院下來,上了一輛黑色奧迪。
“盡量快點。”鄧意遠的左手還綁着支架,明明是個病号,卻一點沒有病号的自覺。
一路都很順利,知道路經h市時,司機抄近道走了段鄉縣的路,半途中卻發現這條路意外被封了。
“前面怎麼回事,修路嗎?”車一停,鄧意遠立刻火急火燎地問。
“不是,”司機回頭道“領導,好像是演戲的劇組把這段路占住了。”
“現在繞路的話,至少要多費一個小時。”
“你下去,直接找導演讓他們把路讓出來,就說是鄧意遠讓挪的。”
約摸過去了五分鐘,黑色奧迪的後車窗被人從外面敲響,鄧意遠用右手搖下一半車窗,轉頭看外面彎腰敲窗的人。
“呦,還真是鄧總。”那人笑得不懷好意,“好久不見了,那次我出的主意怎麼樣?”
晨光熹微,鄧意遠借着微微亮起的晨光看清了來人,心裡暗罵一聲晦氣。
這人鄧意遠最近讨厭的緊,要不是因為他,鄧意遠也不會幹那些假裝出軌的蠢事,姜清也不會要跟他離婚,不會遇見那個該死的小演員,跟他跑去西北。
更不會在和他濃情蜜意這麼久以後還想着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