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現在由新郎親吻新娘。”司儀主持着,前些儀式已經圓滿完成,終于來到了這一刻。
殷海蘭在熱烈的故掌聲中,還是落荒而逃,她怕下一秒奪眶而出的淚水會破壞現場歡樂的氛圍。
坐在她身旁的莫檸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在還沒有開口問出口的瞬間,前者單手半遮着臉,瘋狂地給她擺手,示意不要管她。
就在莫檸要追出去時,被叫起的柳延輝父母起身上前,剛好與殷海蘭擦肩而過,台上的司儀示意他們上台拍合照。
莫檸隻好坐着不動,在這樣的場合正面相迎擋住了他們前行的路,總歸是不好的。
“好,現在讓我們邀請雙方家長一起上台,紀念下這個美好的時刻。”
台上的人精心裝扮,成熟穩重的氣質,和殷海蘭印象裡那個總是喜歡開玩笑,甚至有些吊兒郎當的人完全不同了。
他攜手帶着自己喜歡的人不斷前行,隻有她自己一個人還停留在原地。
她沖到酒店衛生間的洗手台前,捧起的兩捧清水混着淚水,殘留的水漬順着脖頸流下,打濕了鬓角的發梢。
“店長姐姐,你沒事兒吧?”葉肅宣朝她飛奔而來,焦急地詢問着。
殷海蘭擺擺手,泛紅的鼻尖還是出賣了她,“我沒事兒,你怎麼進來的?”
柳延輝的婚禮現場,沒有請柬是沒辦法走進來的,她尚存一絲理智地問着。
葉肅宣有些得意地說:“我告訴門衛我是今天負責來打掃衛生的人,他就放我進來了。”
殷海蘭淡淡一笑,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見他時,葉肅宣也是這樣的機靈。
進店的客人拿着吃了一半的面包來鬧事兒,拉着她不放,非說面包有問題,家人吃了之後一直拉肚子,去醫院裡查出是黃曲黴素中毒。
原因是她面包裡發黴的開心果引起的。
對于這樣的事情,殷海蘭很是頭疼,對方糾纏不休,攪得店裡許多顧客聞言轉身就走。
殷海蘭清楚自家店裡的東西,從未有過對方口中的食物發黴的狀況,正着要怎麼還擊時。背着書包的葉肅宣就沖了進來,朝那人道:“你面包裡有發黴的開心果,有證據嗎?”
那人急了,從手中的袋子裡拿出面包,指給他看,“這不就是,你看看都發黴的東西,還有臉拿出來賣。”
葉肅宣嘴角揚起弧度,就等他的這一句話,“店裡這款面包上放着的開心果碎都是經過深烘培的,顔色都呈深褐色,你這帶來的顔色就不對。”
“而且你說是面包表面的開心果碎發黴了,有誰會把發黴這麼明顯的面包擺到貨架上賣,毀壞自己生意。”
他笑的得意,“又有哪個缺心眼兒明明看到發黴了,還會買?”
“就是啊,這小夥子說的對,哪有人會這樣的。”
“這分明就是同行來砸人招牌的。”
議論聲的局勢扭轉,那人隻得拎着東西,灰溜溜的走了。
葉肅宣忙上前,關切地問着:“那人沒有吓到你吧?”
回想起剛剛那人一進門時的恐吓神情,殷海蘭松了口氣,道:“還好,剛才被吓蒙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今天的事,謝謝你啊。”她提議道:“不然這樣,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随時可以來店裡找我。”
“想吃什麼,随便拿。”
葉肅宣攏了攏肩上的書包袋子,他有些腼腆地笑着問道:“姐姐,還真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那個……,你店裡還招人嗎?”他一副可憐的神情,雙手合十,“我爸說再找不到工作就要把我趕出家門了。”
殷海蘭瞥了他一眼,葉肅宣的年紀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一副初出茅廬的神情,卻又對烘焙的事情了解的那麼細緻。
“你還在上學嗎?”
葉肅宣歎了口氣,“我今年大四已經畢業了,暫時還沒有找到工作,也面試了很多家崗位,但都沒有結果。”
殷海蘭雙手叉腰,“那既然這樣,從明天開始你就來上班吧。”
葉肅宣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一閃而過,笑得皎潔,“好啊,謝謝姐姐。”
往事浮上心頭,也終究是被眼下心裡的刺痛所打斷,殷海蘭努力使自己保持着清醒,對他道:“我先走了。”
葉肅宣修長的手臂伸出,一把擋住了她的去路,殷海蘭往哪邊去,他就跟着往哪邊擋去。
洗手台的空間狹小,被突然壁咚禁锢着的人緊貼着牆面,她試圖推開他,卻發現毫無作用。
他的身形完完全全地将她籠罩住了,殷海蘭擡眼看着這個失了往日可憐兮兮神情的人,逆着光,陰影将他的輪廓勾勒的愈發立體,喉結滾動,越發性感。
“葉肅宣,你今天是怎麼了?”
“店長姐姐,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他說着放低姿态,朝她靠近,殷海蘭側頭靈巧地躲開這一吻。
可不知為什麼,心裡卻沒有半分的抗拒,甚至在面對這一張臉時,竟有種期待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