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述離開後，莫檸沒有一蹶不振，反而變得更努力了。

她每天奔波在各種考試和比賽之間，忙到連殷海蘭得知她的行程安排後，都忍不住道：“檸檸，别讓自己太累了。”

莫檸總是笑而不語，連續三年她沒有再回蕪溪市的那個家，寒暑假時輾轉忙碌在各個兼職中，節假日也沒再回去。

隻是在媽媽忌日那天回去待上一晚，也絕不回家去住。

按莫檸的話來說就是：“家是裝着回憶最多的地方，她需要時間去讓自己一個人沉澱起來。”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逃避，她在躲避着那些痛苦的回憶。

臨畢業時，她已然獲得了大大小小的證書，成功考研上岸，繼續了自己的學業生活，從一個城市考進另一座城市中。

陌生的道路和建築讓她有些不大熟悉，在出了高鐵站後，有對情侶吸引了她的目光。

男生拿着醒目的燈牌和花束，在人群中高舉着燈牌，鮮豔的筆迹寫下的是愛人的名字，他在人群中喊着：“寶寶，這裡。看我，看我！人太多了，不要和我走散了。”

在人群中四處搜尋的女生一下子就看到了他，朝他飛奔而去。

之前也有那麼一個人等在外面，等待着她的到來。

在他的帶領和介紹之下，她開始覺得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也沒有什麼的。

莫檸不覺地嘴角上揚，港城溫熱的風拂過她的長發，她拉着行李坐上了提前預定好的出租，殷海蘭的語音電話準時地打了過來。

“恭喜我們檸檸作為研一學生入學報道！”殷海蘭活力四射地說着，言語間透露出欣喜之意。

莫檸笑道：“本來導師是想讓我暑假就過去的，參與課題的學習，可我找了理由推了，這才拖到現在才去。”

殷海蘭氣鼓鼓地說：“你說你，這都幾年沒有回家待一段時間了，我們也都好久沒聚了，也不知道下次見你要到什麼時候了。”

“還是上初高中的時候好啊，随時随地都能見到面。”

莫檸目光流轉在車窗外的街道商店，“等到下一個節假日的時候，我保證我一定回去。”

“好，這可是你說的啊。”殷海蘭高興的一躍而起，轉而說道：“你要是一直在港城待着，今年冬天可就看不到雪了。”

“我記得你很喜歡下雪天，可是那邊天氣又那麼熱，怎麼會下雪。”

莫檸也附和道：“是啊，港城怎麼會下雪呢？”

她的思緒飄回到從前，那場綻放在下雪天的煙花是她怎麼都忘不掉的。

是有個人會悄悄記下她的願望，然後努力幫她實現，哪怕就是随口一提的一句話。

—

時間過的很快，八年不過彈指間，莫檸的生活被工作所占據，在研究生畢業後，她成功入職了港城電台。

“所以你們兩個就這麼分開了？之後再也沒見過嗎？”

這天在審完最後一篇稿件後，同時瑞瑞拉着她一起去喝下午茶，兩人聊着聊着，話題就變成了高中時期的喜歡，到最後都怎麼樣了。

莫檸攪動着杯中的吸管，多年後再提及他的名字，她的内心還是會有所觸動。

她道：“沒有，我早就沒了他的任何音訊，至于他現在怎麼樣了？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瑞瑞歎了口氣，安慰她道：“沒事兒，學生時代的愛情，又有幾個是能走到最後的？”

“我之前也喜歡過一個學長，他就像是一道光照進了我的生活，我那個時候曆史成績很不好，他一個男生卻偏偏曆史很好，每次都是我們班級曆史第一。”

她說着眼光暗淡下來，“你知道嗎？為了能讓他注意到我，我開始拼命地學習曆史。但現在想想我真的還要感謝他，要不是因為他，我曆史成績不可能提高那麼多。”

“這些事都過去了。”瑞瑞抿了口蛋糕，笑道：“你拒絕那麼多人的追求，不會還是在等那個人吧？”

莫檸擺擺手，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躲避着她追尋的目光，“怎麼可能？早就不喜歡了，長時間不聯系，感情都會漸漸變淡的。”

她這話說出口的瞬間，坐在她們對面戴着棒球帽的男生把帽子又往下拉了些，帽檐之下遮擋住了眼睛，有戴着口罩。

由莫檸那處看去，可以稱得上是遮得嚴嚴實實的程度了。

“何況我當初那麼做，他也一定讨厭我了吧？”

瑞瑞單手撐着下巴，兩人是一組的，工作的職責各不同，算不上競争對手，由是關系要比其他人更好一些，她笑着說：“有誰會不喜歡我們莫大美女啊？”

“莫莫，說真的我其實挺羨慕你娃娃臉的長相，真的很顯年輕活力。”她感慨道：“女人過了三十就要開始注重保養了，我還沒三十呢？你看看這魚尾紋。”

見她們的話題轉化成其它的，那人起身離開了，他個子很高，在大多都是女生才來的店裡顯得格外顯眼。

莫檸的目光不覺跟随在他的身上，一身黑色的風衣，那背影很像何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