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不太耐煩地打斷,“好了,别打擾我看比賽。”
“你那是來看比賽的嗎?”柳延輝很小聲地嘀咕了句。
随着裁判手中的紅旗落下,原本站在跑道上的人飛速地離開了起點,朝前跑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這段觀衆的視線中,轉而奔至跑道的另一端。
見她站在人群内,一時半會兒是看不到三号起跑線上的男生了,柳延輝突然就很想笑,一種莫名的爽感浮現在心頭上,又說不清。
“何述他們是第五組的嗎?”莫檸問。
還在假裝調試着相機的柳延輝收起嘴角的呆愣愣的笑意,反應過來後說:“對,他和馮逸川都是第五組的。”
“我調一下相機,他們上場了喊我一聲啊。”
莫檸點點頭,長跑比賽一組從上場到下場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這個等待的過程算不上太過漫長。
“好,接下來有情第五組參加比賽的同學到起點處,做準備。”裁判的聲音透過人群,莫檸他們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跑道地點處。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何述也朝着人群看去,在與她目光相對的刹那間,像被燙到了一般,慌張地躲開。
兩人都心照不宣地低了頭。
許是年少的愛戀太過滾燙,比那個相遇的夏天更加熱烈。
紅旗再次落下,第五組參賽人員像離弦的箭一般,飛速地朝前跑去。第一圈下來,馮逸川和何述幾乎是并列,兩人的跑道又是相鄰,也都是出了名是長跑的佼佼者。
因此,對于這場比賽來觀賽的人不在少數,大家都在期待,這兩人到底誰在長跑方面更勝一籌。
殷海蘭手環做喇叭狀,大聲地為他們喊着加油,莫檸也學着她的樣子,為他們加油鼓勁兒。
兩圈、三圈下來,兩人仍舊是緊緊相随,誰也不讓誰的程度,甚至都已經甩了同組其他選手整整一圈兒。
何述目光堅定,氣勢上絲毫沒有輸給馮逸川這個挑戰的發起者。
反觀馮逸川也是,咬緊了牙關,那神情好似無聲地表達着,自己今天非要赢了他不可。
來到最後一圈的沖刺時刻,這個時候,不管是誰都将要筋疲力竭,小腿發酸,大口喘氣的程度。
眼看面前已經有人提前将紅繩扯好,就等第一名沖刺過去,勝利就在眼前。
馮逸川更是鼓足了勁兒,拼命地朝前跑去,額間冒出密密的汗珠。
何述和他仍舊保持并排,可就在馬上要到了終點時,前者腳下一崴,重重地摔倒在跑道上。
莫檸一直關注着這邊的情況,在看到他摔倒後,奮力地擠出人群,她不知說了多少句,“對不起,麻煩讓一下。”
第一時間,沖在最前面,來到了何述跟前。
于此同時,馮逸川成功地穿過終點,赢得了何述。
人群中支持何述的歎氣聲也跟着接連傳來,隻有跑到他身邊的莫檸将人扶了起來,關心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兒?”
“膝蓋有傷到嗎?”
何述艱難地擡起頭,苦笑道:“抱歉,這次的挑戰我沒能赢。”
莫檸扶着他,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們身邊也來了幾人來幫忙。
馮逸川下場後也被人簇擁着遞水、送毛巾,可他卻始終開心不起來,明明赢了何述,可莫檸卻被何述半道截胡。
他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比賽前何述那晦暗不明的目光究竟是何用意。
“沒事,大家。我能扶着他到醫務室去。”擔心太多人湊過來,反而會擠到何述的莫檸道。
她攙扶着何述往前走着,何述回頭看向瞬間收獲了一堆小迷妹的馮逸川,露出了一個勝利者才有的微笑。
他沒有赢得第一,卻赢得了莫檸的關心。
而馮逸川努力跑下來,是赢了,卻失去了自己最想要的。
而一切的一切都有預兆,金字塔尖是很高,可獨自一人,卻也丢失了最初想要的,回頭看去,也會後悔吧。
“疼不疼?”莫檸傻傻地問,現在的她被擔憂占據了頭腦,顧不得之前兩人就有傳言,而會被再次議論的風險。
何述笑道:“不疼,能有你這樣的關心,一點也不疼了。”
“再嘴貧我就給你扔這兒,讓你自己走去醫務室好了。”她害羞地撇過頭去,兩個人幾乎貼着的距離,體溫相互感知的瞬間,她就不敢再擡頭看他。
“檸檸,你忍心讓我自己這個傷員自己走過去嗎?”一反常态的稱呼,甚至還有點撒嬌的意味摻雜在裡面。
那樣的稱呼是隻有媽媽和殷海蘭會這樣叫她,忽然之間從他口中說出來,莫檸一把将他推開,在想起他受傷了之後,又趕忙拉住他。
何述被這兩下動到了摔傷處,疼痛感讓他眉頭微皺。
“閉嘴,你不許再說話了。”莫檸臉上染上绯紅,始終不敢看身邊的人,嘴上這樣說着,心裡并不反感何述這樣稱呼自己,有一絲竊喜占據了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