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門和窗戶都緊閉着,可怎麼也約束不住學生們想要讨論的心情。
莫檸看着身旁空着的位置,明黃色課桌上的粉色兔子鋼筆格外吸睛,她愣愣地放空思緒,可那些話像是怎也阻擋不住,潮水拍打着沙岸一般,湧入她的耳中。
“你們知道嗎?就這個被叫出去的江姝妍,她能來咱們蕪溪一高上學,可是不簡單。”
“你怎麼知道的?”
最先說話的女生示意兩人靠近些,她小聲道:“你們知道咱學校開設的旁聽生的事兒嗎?”
“這不是每年都有,有什麼奇怪的?”有人嘟囔着反駁道。
“她可不是以一般的旁聽生身份進來的!你想啊,她沒有被分到旁聽生聚集的那個班,而是和我們分到了一起。”
“單是這點,就絕對不簡單。”那女生信誓旦旦地開始分析着。
聽她說話的幾人瞬間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蕪溪一高每年的錄取分數都是蕪溪市幾所高中當中最高的,要想跨進這所高中的大門,就得拼了命的學,從萬千學子中拼出一條路來。
而不乏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砸錢進來的旁聽生和國際班的學生。但往往也是這兩個身份進來的學生數量少,會被分成兩個特定的小班級,他們又是最被考進來的學生瞧不起的。
這些就是莫檸這樣不問世事的人,都聽說過的。
“哎,江姝妍她同桌。”
聽到有人叫她,莫檸單手搭在椅背上,微微側身,回頭看去。
見她有所反應,那女生接着剛才的話題,意有所指地說:“你不是旁聽生的身份進來的吧?”
她的眼神中帶着不屑和嘲笑的意味,明晃晃地撲面而來。
莫檸腦海中滿是她嘲諷江姝妍的話,她嘴角上揚,回答的幹脆利落,“當然不是。”
得到了答案的幾人,正想要借此繼續說下去,就聽到一聲直刺耳膜的問候:“江姝妍入班假期摸底考成績是班上第二,怎麼你們其中是有誰考了第一嗎?”
本以成績和憑着就是考進來而驕傲的人,被這樣的質問怼的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因引以為傲的成績,被最看不起的旁聽生占據上風。
帶頭說話的女生暗暗地罵了句,莫檸并沒有計較,輕描淡寫地轉回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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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跟你說,我們班主任是個地中海發型,腰上挂着一串鑰匙串的。真不敢想以後的生活會有多麼痛苦了。”莫檸和殷海蘭坐在操場沙坑不遠處的草坪上,殷海蘭狠狠啃了一口手中的煎餅果子道。
回想起劉老師的一身裝扮,莫檸一撇嘴,“我們老師穿着打扮的年紀和她實際年齡根本不符。”
“你知道嗎?她剛剛進班的時候,好多人都以為是不是她走錯班級了。”
“是不是那種像網上說的一樣,隻需一套服裝就變成了家長們信任的模樣。”像殷海蘭長期沖浪上網的人,自是知道這些熱點的。
“對,就是那種。”
“能想象的到,哈哈哈哈哈哈。”她腦海中随機閃現出老土穿搭的視頻來。
與此同時,幾個籃球場上已經有幾個男生開始打籃球了,不時有橡膠鞋底摩擦地面發出的輕微聲響。
兩人互相分享着開學第一天的所見所聞,殷海蘭的視線漸漸被正在打籃球的男生吸引了去。
“我的新同桌她被老師叫出去再回來的時候,她好像有點不開心,班上也有好多對她的讨論的。”
莫檸說一句,殷海蘭就及其敷衍地‘嗯’一聲,直到莫檸漸漸地發現身旁的人心不在焉地回答她。
“海蘭,你有在聽我說嗎?”
“嗯。”
又是這樣不鹹不淡的一句,還沒再說下去,隻聽籃球架‘哐’的一聲,一男生将球穩穩地投了進去,一旁有三五個在圍觀的女生暗暗驚呼。
“好球——”,殷海蘭舉起手中啃到一半的煎餅果子驚呼着。
“殷海蘭!”
随着一聲怒吼,殷海蘭滿臉堆笑地回過神來,“啊啊啊,剛剛實在是太精彩了,所以我才跑神了。”
“見色忘友!”
殷海蘭晃着她的胳膊,撒嬌道:“沒有。你真不覺得他們打球很帥嗎?”
莫檸搖搖頭,她對籃球不感興趣,自是不想看一群人在打球,“不覺得,我覺得很無聊,而且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看他們打球的。”
來看他們打籃球的人,零零散散些人站在旁邊,就像知道何述這個人曾因為一張照片出名的人,也隻有忙裡偷閑刷刷校内八卦的。
高中時期的學習節奏很緊張,關注這些的人并沒有那麼多。
殷海蘭的視線掠過她,“你看,那不是何學長,他也來籃球場了。”
她的聲量提高了些,轉頭看去,隻見何述單手抱着一個橙紅色的籃球,他的身邊跟着幾個男生和他穿着同樣籃球服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