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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秋高氣爽的天氣裡,經校董會授權的調查團團長安德魯·加圖索莅臨卡塞爾學院,受到了副校長和一幹學生的熱烈歡迎。
調查團的消息提前一步在學院裡傳開,在學生們為調查團借楚子航一事彈劾校長的目的氣憤之餘,整天神龍既不見首又不見尾的副校長出手了,他指揮着憤慨的學生們安排了一系列的歡迎活動,一方面展現學院在昂熱校長的帶領下欣欣向榮的畫面,另一方面盡可能做到賓主盡歡設法給調查團堵的啞口無言。
所以學院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熱鬧氛圍裡。
但沒幾天安德魯那有點遲鈍的腦子忽然開竅了,他拒絕了副校長所有的活動安排,并公開放出了校董會出具的正式彈劾文件,條理清晰,證據确鑿。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調查團這次是來真的。
夜深人靜,守夜人在鐘樓上的小閣樓裡還亮着燈。患上嚴重咽炎暫時不便見客的希爾伯特·讓·昂熱奇迹般地出現在了這裡。
“簡直就是劣迹斑斑。”守夜人看着那份指控昂熱的材料啧啧稱奇,“擔任校長你就這麼無法無天麼,要不你順勢卸任讓我上台體驗體驗。”
“我們不是一夥的嗎,你怎麼有點期待我下崗?”
“哪有,你看錯了。”守夜人清了清嗓子,“總之能解釋的我都替你解釋了,但是你要保楚子航……院系主任那邊會有點難搞,他們是這所學院的核心力量,同時也是調查團指控你的最好幫手,他們不會介意你私生活不檢點,但他們會介意你把危險血統引入學院,這是你的緻命傷。”
昂熱沉默了一會,調查團聯合了院系主任決定舉辦聽證會,楚子航會代他受審,“既然是聽證會,那可以請律師麼?”
守夜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暴力成性的殺胚領袖居然在這個時候嚴謹了起來,他老神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請律師還不如銷毀證據呢。”
“你簡直毫無道德感……不過我喜歡,好,我們來談如何銷毀證據。”昂熱點頭。
“消滅證據當然要用更加專業的人士!”守夜人擊掌,高喊,“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滿臉敗狗笑容的芬格爾,他點頭哈腰道,“為校長服務!”
昂熱一臉震驚地看着這個數次留級的學生,又扭頭看看翹着二郎腿吞雲吐霧的守夜人。他不覺得讓一個學生摻和進這種事來是好事,有時候知道的越少活的越長久。
“這是我們學院最出色的新聞專家,雖然成績差了一點。”副校長大力拍着芬格爾的肩膀,“對于赢得這場審判,他已經有了初步方案。”
學生會新聞部的那群狗仔昂熱略有耳聞,在他偶爾去讨論區觀摩學生放肆的青春時就數頂着新聞部頭銜的狗仔蹦跶的最歡,聯想到讨論區的名稱,一個離譜但又合理的念頭蹦了出來,“他是你選中的人?”就像他選中了路明非一樣。
“反應很快嘛!”守夜人哥倆好似的摟着芬格爾的脖子順勢拍了拍他壯碩的胸肌,“給年輕人點機會,他們總能給我們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昂熱的視線在兩人臉上巡視一番,歎了口氣,“好吧,大概這家夥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我知道我們有很多遮掩不住的證據,說說你的方案。”
洗煤球芬格爾自诩為專業,但再專業也有他一個學生觸及不到的領域,“有兩件事比較麻煩,一是物證,我們沒法把馬上要上聽證會的楚子航藏起來,他比諾瑪更難處理。”
“‘爆血’的副作用,”守夜人湊在昂熱旁邊說道,“他的血樣是無法被推翻的鐵證。”
昂熱點點頭,“這件事交給我了,我有辦法。”
“那現在沒法解決的就剩下人證了。”芬格爾說,“學生中有人曾親眼目睹楚子航在失控邊緣的樣子,獅心會成員會力挺楚子航,但他的死敵是學生會,恺撒毫無疑問會拆他的台。”
昂熱沉思了很久,學院裡新老社團的争端從未停息,隻是楚子航入學之後和恺撒的鬥争把這件事推向了新高峰,“我記得你也是學生會成員,你的初步計劃裡居然沒有針對學生會的方案麼。”
“我當然不能直接對我的頂頭上司出手,但是方案我順手準備了一份。我可以拿我的室友路明非開刀,據我所知恺撒一向很欣賞這個學弟……”
芬格爾無縫切換的狗仔作風讓昂熱有點無奈,他擺了擺手,“這些随你,但除此之外我們還必須要赢得終身教授們的支持,而且要快。這是很關鍵的時刻,全世界的混血種都行動了起來,我們不能被校董會用一場奇怪的訴訟拖死在這裡。”
“聽證會在三天之後,在英靈殿大會議廳舉行。”芬格爾說。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無言間又無比默契地樹立起先掐校董會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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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平靜了一個晚上的閣樓再次沸騰了起來。守夜人一改往日的淡定,猶如一隻被搶走蜂蜜的狗熊,在屋子裡暴躁地走來走去。
他今天早上收到消息,那個該死的頂着加圖索家頭銜的秘書神不知鬼不覺的侵入了諾瑪層層設防的加護病房,并且取走了楚子航的血樣,簡直如入無人之地,行徑極其惡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