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現在都還不确定那個總喊着他哥哥的路鳴澤究竟是個什麼存在。但自己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和他做了交易,把靈魂帶□□一起打包賣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什麼影響到了他,他夢到什麼哥哥弟弟的戲碼時,總是忍不住把自己和路鳴澤往裡面帶。
真是該死的路鳴澤。他似乎就是知道了路鳴澤的名字之後夢境才開始變得不對勁的。
路明非又哽住了,這樣的巧合讓他不敢往下深究,有種猜想或者說有種答案呼之欲出。
他打了個哆嗦,不敢繼續再想了,不然他怕他真的在什麼時候就會以為自己和路鳴澤就是夢中的那兄弟倆。
等路明非頭腦風暴完,才察覺自己現在的處境,天花闆白的讓他看不出來什麼花樣,四處打量才意識到這地方似乎用的是病房的裝潢。
他嘗試活動了一下胳膊腿,謝天謝地,都還健在。隻不過手背上還貼着膠帶,有輕微的刺痛感,像是打吊瓶留下來的。
他愣了兩秒,擡手一算,才發現現在已經2月17大年初四了,他什麼傷都沒受,愣是在病房裡昏睡了三天。
完了,路明非覺得自己前途無望,他徹底錯過了和老頭子拜年的時間,那老頭兒一定會殺了自己的。
然後,他似乎聽到了什麼細碎的聲音,哀哀怨怨欲哭不哭的,吵的他本來就不太舒服的腦袋更疼了。
他解了‘無生’沖着旁邊就吼了出來。
“哭哭哭,哭什麼啊,我是睡着了不是死了,你這麼哭魂是沒用的。”
但剛吼完,他就意識到了不妥,聲音沙啞暫且不論,喉間火辣辣的痛感倒是給了他當頭一棒,他伸手一摸,隻摸到頸間纏着的一圈圈繃帶,然後他扶着床沿咳得驚天動地。
靠窗的地方飄着一個人影,是弗洛德。
弗洛德看他這樣,驚得魂都要飛出來了,他驚聲尖叫:“水水水!你先喝口!”
路明非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摸向床頭櫃放置的那杯水,意外的是那杯水尚有餘溫。他連着灌了大半杯,喉間的不适感才消減些許。
“找我有事?”路明非說。
弗洛德抽抽搭搭做出一副小女兒樣,“你睡了這麼久我怕你醒不過來了,但是我沒想到剛過來就看見你這麼混亂的表情管理,我還以為你瘋了。”
路明非一陣無語,“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又跟着芬格爾看了什麼奇怪的電視劇,你這樣看得人怪難受的。”
“難受嗎?我還覺得我學的挺像的。”
路明非沉默,他有點搞不明白這鬼的腦回路,難不成是這麼多年腦子壞掉了?
“老大你别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弗洛德埋怨,“我一天來看你八百次,就是為了蹲點你什麼時候醒過來,我是有事想跟你說。”
“除了你回憶起生前的事情,其他的對我來說都不是好事。”路明非語氣冷淡。
“一點點。”弗洛德比了個手勢,但細看卻能瞧出來他臉色不是很好看。
鬼知道路明非是怎麼從一個死了幾十年的鬼臉上看出來臉色的。
他坐了起來,撈起來枕頭墊在身後,“你真給我整了個大的,我在是影響你發揮嗎?我這才走了幾天你就給我想起來了。速速展開細講。”
“你覺得昂熱校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好人,挺大方的好人。”路明非簡略的回答,他和校長接觸的不算多,關于校長的事情他大多數都是從别人口中得知的,但鑒于校長還給自己發了那麼多的獎學金,他潛意識裡就覺得校長這人不賴,“問這個幹嘛,難不成你的死是因為他。”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似乎對我很特殊。”
“有多特殊,私生子?”
“倒也不至于如此,我覺得你更像他的私生子。”弗洛德撇嘴,“我似乎做了一個夢……”
“真稀奇,鬼居然也會做夢?”路明非插話。
弗洛德沉默一瞬,又繼續說:“夢裡的東西是碎片化的,我現在告訴你的都是所謂的推測,那是我從夢裡的片段裡拼湊出來的。”
“嗯,接着說。”
“我猜的沒錯的話,他應該是我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
“嚯,劉備白帝城托孤,這次死的諸葛亮?”路明非沒忍住又開始胡說八道。
“校長那個時候的表情,怎麼形容呢,似乎在惋惜,又好像在可憐我。”弗洛德沒理他,他壓根沒聽懂路明非在說什麼。
“真當人的表情是餅狀圖,東一塊西一塊呐。”
“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我絕對不是吞槍自殺的!”對待路明非的胡言亂語,弗洛德已經麻木了,“校長不可能攔不住一個想要吞槍自殺的學生。”
“這我知道,就你那口口相傳的死因,一聽就知道有問題。但你也不用太糾結自己的死因,省得又陷入思維誤區。不過這事急不來啊,學校有意隐瞞的東西,再加上跟校長有關,那無論如何都得詳細斟酌。畢竟我可不想被校友射成篩子。”
弗洛德點頭表示贊同,“沒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芬格爾現在還在看電視劇。”
路明非擺手讓他離開。
走了隻鬼,房間裡頓時寂靜了下來。
他順着力道往被窩裡滑,他身上沒穿病号服,穿的反而是他習慣穿的睡衣,不知道是誰給他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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