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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正式邀請,請加入獅心會。”楚子航看着路明非的眼睛,“你會成為我之後的下一任會長,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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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沒想到他隻是剛走進考試會場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坐在他旁邊的那個名叫奇蘭的印度男孩還主動和他搭話并向他索要了簽名,不僅如此他還邀請路明非加入新生聯誼會,甚至希望他可以領導新生聯誼會。
但真的很抱歉,你這麼熱情會讓我覺得這是一個不正當邪教組織。路明非默默吐槽。
不過好在曼施坦因教授打斷了那位同學的介紹,這讓路明非喘了一口氣。
“正式開始之前請關閉手機,和學生證一起放在桌角上。”曼施坦因這麼說。
各種各樣的關機聲響遍教室,路明非也把自己的手機推向桌角,然後他的視線被一隻白的透明的手吸引住了。那是個嬌小的女孩,坐在角落裡,背對着路明非,肌膚白得發冷。脫下校服外衫之後,穿着低領的白色T恤,一頭顔色淡得近乎純白的金發編成辮子,又在頭頂紮成發髻,露出修長的脖子。整個人素得像是冰雕。
路明非看着她近乎出神,他在那個女孩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極其強烈的違和感。
黑色的幕牆無聲地從雕花木窗的夾層中移出,所有窗口被封閉起來,教室裡的壁燈亮了起來,紅發女孩打斷了路明非的思緒,那是諾諾,路明非在昨晚和芬格爾的閑聊中知道了他的名字,紅發女巫陳墨瞳,她是學生會會長恺撒的女朋友。
諾諾沿着走道發給每個新生幾張A4紙大小的試卷和一支削好的鉛筆。
那是一張空白的試卷。
周圍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這張空白的試卷出乎所有人意料,有人舉起手來。
“不必懷疑,試卷沒有任何問題。我會在教室外,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問。讨論是不禁止的,隻要你們不抄襲别人的答案。”曼施坦因說,“祝你們好運。”
曼施坦因和諾諾退出了教室。随着門的關閉,學生們左顧右盼、交頭接耳,仿佛熱鍋上的螞蟻,滿臉都是白日見鬼的神情。他們無法抄襲别人的答案,連試題都沒有的考試,答案從何而來?
這時候,播音系統居然開始放一首勁爆的搖滾樂,Michael Jackson的《Beat it》。
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了。
路明非除外,他在芬格爾那裡知道了考試的時候會用節奏強勁的音樂掩蓋龍文,隻需要分辨低音區的旋律,那就是龍文咒文。路明非歎了口氣,他樂感不是很好,分辨這些還是有些吃力,不過靠着芬格爾給他開的後門和自己還算出色的記憶力,完成這些倒也不是很難。
學生們交頭接耳的聲音逐漸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氣氛,路明非擡頭就看到那些學生們群魔亂舞,互不幹擾,一個個自得其樂。
他頓時看愣了,不是,芬格爾你也沒說産生‘靈視’是這麼個離譜的場景吧,這和鬼上身有什麼區别?!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控制住了自己想把口袋裡的符箓全部甩出去的本能。考試而已考試而已,他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盡管他已經很盡力的想要忽視周圍怪異的場景,但是他沒想到旁邊的奇蘭一直在和他絮絮叨叨的說他的家庭說他的父母,路明非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
“路明非。”突然有人這麼叫他。
他下意識的擡頭環顧四周,看到了一個人坐在那金發女孩背後課桌上,那是個長得乖乖的男孩,晃悠着一雙腿,腳上穿着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西裝,戴着白色的絲綢領巾,一雙顔色淡淡的黃金瞳。
什麼時候?路明非大驚,他又一次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被拖入了夢境。
男孩沖路明非緩緩地招手,帶着淡淡的、天使般的笑容。下午的陽光照在他背後,他長長的影子一直投射到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歎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這次有必要問個清楚。他推開課桌,一步步走向男孩,最後握住男孩的手。男孩從課桌上跳下來,腳步輕輕,引路明非到窗邊。
男孩輕盈地翻到窗台上坐着,兩腿放在外面晃悠着。路明非在他身邊坐下,認識一個人要從介紹自己開始,所以他率先開口,“我是路明非。”
“我叫路鳴澤。”男孩眼望遠方,“還會害怕嗎?”
“怕什麼?”
“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明明就很害怕。”
路明非覺得有些窘迫,小時候那些事情被一個小孩子這麼直白的講出來他有點不好意思,“那時候年紀小,再說了,任誰在井裡看到另一個人都會覺得害怕,現在習慣了之後倒是不會覺得害怕了。”
“那你不怕我像那些惡鬼一樣吃掉你嗎?”自稱路鳴澤的男孩裝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路明非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臉,“你不會,你的氣息和他們不一樣,而且我沒有在你身上感覺到惡意。”
“哪裡不一樣?”路鳴澤思索了一下,“你就不怕我是隻披着羊皮的狼嗎,現在純善的外表隻是為了騙取你的信任。”
路明非搖頭,“你不會,你現在的狀态更像是生魂。”他似乎是怕路鳴澤聽不懂,又貼心的解釋了一下:“生魂就是還活着的靈魂,因為某些原因脫離了軀體而獨立存在但是肉身的生機又沒有斷絕,這種情況下的魂體可以稱為生魂,你現在的狀态和這種很相似。”
“為什麼這麼說?”路鳴澤側頭看他。
“因為你還沒有死。”路明非解釋,“從面相來看,雖然死氣盤踞,但仍有一絲生機存在,意思就是你快死了但還沒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