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要是想對付他,就要做好也和裴正交鋒的準備嗎。”
“不光如此,我記得你父親說過裴正背後的靠山是上茂市市長,如果事情鬧得太大,你說不定甚至要做好和市長開戰的準備。”
聽起來挺唬人的,然而莊森芽卻露出一個不屈的笑容,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和身旁這個人相處的時間太長,被他感染了,所以無論在怎樣絕望的逆境之下,都能不要命地笑出來,“聽起來,我得用點見不得光的手段才能取勝了。”
裴佑哲不是覺得她的漫畫影響了他的形象嗎?那就讓它影響得徹底一點吧。
而現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吃飽,恢複這兩天在病床上消耗的精力。
小米粥索然無味,白面饅頭吃着噎人,但它們都是不錯的能量源泉,沒有調味料的西蘭花和野草沒什麼區别,但吃草是她現在最需要的,身體亟待補充各種各樣的營養物質。
吃飯的時候,一個計劃便在腦海中醞釀。
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就算加上諾特斯,能做到的事情也有局限性。
雖然他掌握着極其恐怖的力量,但絕對不能濫用。
當然了,讓礙事的人全都消失,這是最為直接的解決辦法。
但如果讓他那麼做了,就算能逃出法網,背後縱容的她也和牢裡的那些家夥性質沒兩樣。
父母知道她是這樣幫他們解決公司困境的話,肯定也不會贊成。
所以,還是要按部就班地來。
面臨的問題有兩個,一,被下架的漫畫,二,父母光曙公司的财務困境。
這兩者的解決方案都牢牢掌握在裴家人的手中,困難也是他們挑起的。
要攻破這堵堅實的城牆,需要更多人的力量。
思路還是和之前一緻,她需要群衆的支持。
隻是,先要過了漫畫被下架這一關。
打掃完了小米粥饅頭和西蘭花,她撐得有點犯困,但強迫自己清醒。
今天是周五晚上,已經不是上班的時間,但她還是給編輯打去了一個時間并不合适的電話。
如果放在平時的話,她可能會為自己這種行為瞻前顧後,害怕惹得對方不開心。但現在,目标明确的當下,她心裡隻有目的和完成目的的路徑,心靈夯實得就像腳下這片大地,任何的風吹雨打都紋絲不動。
對面的人接起來,音色是有些倦怠的,“怎麼了,這個時間打電話?”
“李哥,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她态度是誠懇的,但語氣铿锵堅定,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但我有急事,你能不能幫我把漫畫重新上架?”
“這個時候?”電話另一端的人聲音有點猶豫,“公司的人應該都下班了……”
“你能遠程嗎?”
“呃,可以倒是可以……”
莊森芽聽出了他的不情願,或許周五末尾的工作總是令人生厭,她沒有上班的經曆,但是類比一下上學時期周五額外布置的作業,大概能理解對方的心情。
但理解歸理解,有些時候就是必須委屈别人才能達成目标,不這樣的話隻會變成一隻倒刺的刺猬,如何行動針紮的都是自己。
“下周一給你點奶茶。”她說,“幫幫忙,隻要上架就行,讓我改漫畫名或者怎樣都可以,把我發配去平台上不起眼的角落也無所謂。”
對面的人長長歎息了一聲,像是被她的執着說服,接受了一杯奶茶的條件,“好吧,那你等等,我今晚晚些給你消息。”
“好的,謝謝你,李哥。”
挂掉電話,坐在病床上,莊森芽依舊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諾特斯在一旁盯着她,模樣從剛才開始就好奇不已,“你是有什麼打算?”
話語聲喚回了她的思緒,莊森芽沖諾特斯冷笑一聲,意味不明地說,“讓你得逞了。”
諾特斯顯然不理解她的話,表情愈發困惑。
莊森芽拿起手機來,打開備忘錄,開始噼裡啪啦在上面敲字,“等着,我要寫很長一段話。”
她在手機上寫下的是《靈月十四》的劇情梗概。
這部漫畫的結局已經快有五六個版本了,她不知道其他的作者是不是這樣,但總之自己的這個‘孩子’命途多舛。
要改動的方向有很多,首先,她要給裴佑哲一個下馬威。
不是一直把主人公尤梭當成是自己嗎?那她就了卻他的心願,親自在漫畫裡揭掉他虛僞的面紗。
尤梭一直都是一個正派的形象,雖然職業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土地經紀人,但給人的感覺總像是哪個星球來逃難的王子,身上散發着與别人不一樣的正統氣質。
和裴佑哲給别人的印象是一樣的。
然而,裴佑哲的面具揭開來,底下卻是心狠手辣、又報複心極強的。
那麼,尤梭也不要維系單調的主人公形象了。
雖然漫畫已經進展到了十之八九的程度,但沒人說一部作品不能在結局之前來一個超級大反轉。
究竟是會拉一坨大的,還是打一次精妙絕倫翻天覆地的翻身仗,她其實不在乎,重要的是把好的變成壞的,壞的變成好的,以來影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