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在招呼着同學們出來吃晚飯,莊森芽和汪素文兩人休息夠了,擺脫了白日奔波的疲憊,而後一身輕裝離開了木屋。
燒烤的香氣遠遠傳來,活動負責人已經在海邊上架起了炭火,一批批向饑腸辘辘的學生們提供無限量的烤串。
外聯部的人看到了莊森芽和汪素文兩人,伸手招呼她們過去。
來到簇擁着外聯部成員的圓桌之上,熟悉的身影均一一到場。
部長段子良穿着一身松垮的休閑服,看起來是真絲材質的,有點單薄,但她好像一點也不冷,左手抓着厚厚一把串,右手拿出一支蘑菇串大吃特吃,連招呼自家成員們的功夫都沒有。
在她一旁坐着副部長馮月客,相較部長,他的吃法就斯文了許多,先是把拿來的烤串都放在盤子上,又把串起來的肉和蔬菜一根根拆到另一個盤子裡,這才慢條斯理吃起來。
“讓一讓讓一讓!”這時候,費洛抓着一大把滋滋作響的肉串跑了過來,一下子把它們堆在圓桌中心的陶瓷盤子上,“還想吃什麼?我再去拿!”
桌旁有個男生兩眼放光,嘴裡都在流口水,但嘴上卻說:“怎麼拿這麼多,你沒被追着打嗎?”
學生們的燒烤供應鍊很有秩序,每個部門都有一個攤位,自己出人負責輪流燒烤,再把烤好的東西運送到餐桌上去。
可是費洛剛剛拿來的這個數量,怎麼看他都是去其他部門的攤位順手牽羊了。
淺黃頭發的男生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虎牙,“你哥我人緣好,都搶着往我手上送。”
段子良往嘴裡塞了一口烤羊肉,口齒不清地說:“得了吧,我看一會就要有人找上門來了。”
“快告訴我你們還想吃什麼。”看費洛的架勢,已經有了要再次趕赴‘戰場’的打算,他目光落在莊森芽的身側,眼睛亮亮的,“素文,你還想來點什麼嗎?”
莊森芽側目看了自己的舍友一眼,後者笑得可可愛愛。
“不用了,費洛學長,我跟大家一起吃就好。”
“就沒有什麼特别想吃的?”費洛堅持。
汪素文思考了一下,“那……幫我再拿一個玉米串吧?”
“好咧。”費洛領命離開了,背影看起來很開心,要是他有條尾巴一定已經甩起來了。
莊森芽狐疑地盯着金毛犬的背影。
這家夥怎麼回事,全場誰也不問就問汪素文,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就坐在汪素文的旁邊,他卻一眼不看一句不問。
這朋友白交了,莊森芽心裡翻了個白眼。
燒烤吃到一半的時候,附近響起了陣陣歌聲,電子音充斥着整個場地,原來是有人拿了設備和音響過來,在離燒烤攤不遠的地方搭建起來了一個簡易版歌唱台。
不少學生一擁而上,排着隊地要唱歌;與此同時,海邊也點燃了巨大的篝火,明亮的火光吸引着人們靠近,先是文藝部的人們開啟了舞姿優美的奏章,而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在篝火周圍跳起愉悅的舞蹈。
莊森芽是吃到一半的時候被段子良拉過去的,部長的說法是:燒烤這種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不好。然而這人自己嘴唇都在泛光,不知道胃裡有多少烤串的亡魂。
篝火旁,學生們圍成了一圈,手拉着手,唱着有節奏的歌,圍着中心的聖火,盡情舞動着自己的身體。
莊森芽也加入了其中,她看到了許多陌生的面孔,那些人是學生會其他部門的人。這次海島旅行,他們大多時間都是和自己的部門成員一起行動,篝火晚會是難得能接觸到其他部門成員的活動。
人人臉上都洋溢着熱情的表情,舞姿優美的男男女女主動站出來,在包圍圈的中心開始成雙地舞蹈,觀衆們吆喝着、慶賀着,整個場地都充滿了歡愉的氣息。
莊森芽不記得自己牽過多少人的手,也不記得和多少人對唱對跳,這種時候認不認識已經不重要了,開心是最重要的。
而之所以能玩得這麼愉快,還是因為晚會上少了幾個人的身影,比如裴佑哲和石玥詩之類的。不是說她不喜歡他們,而是當這些有争議性的人物出現,她總會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不能全心全意投身于當下的舞蹈了。
她這輩子都沒有什麼跳舞的經曆,唯一一次正式的,還要算一個多月之前在機場附近的公園裡,諾特斯帶着她磕磕絆絆跳地那一隻。
那支舞對她來說是煎熬,既生疏,又要想辦法給對方使絆子;但現在不一樣,當下她伴随着音樂,在月色的隐蔽下,隻要随心扭動身體,跳成什麼樣都沒人管沒人看。
在音樂和火光的烘托下,氣氛節節高漲,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莊森芽覺得自己在這裡度過了有一輩子那麼長,并且還想一直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