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筝、宋熠、宋灼三人在一旁,伸着脖子努力張望,像伸長脖子的大鵝。
鐘禺的手指一點點往下滑,鐘禺在角落,找到了“梁家村”的所在。
然而自從成煊十年之後,梁家村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記錄上。
平白無故地消失了一個村子,沒有任何合并的痕迹,見稅收也不再追究,究竟是怎麼回事?
鐘禺蹙着眉頭,苦苦思索。
半晌,她擡頭問宋熠宋灼:“既然你二人對此事感興趣,可願帶人跑一趟,勘察一番。”
宋熠宋灼對視一眼,驚喜之情溢于言表,立馬單膝跪地,領命謝恩。
青龍山,前山大堂。
“弟兄們了都聽見了?那屍體是江湖趕屍人所為,之前前任幫主欠他們恩情,在後山許了一處地方,給他們存放屍體。隻不過那天中途歇息,不小心讓人發現了。你看,這事兒鬧得!前任幫主走得急,沒能事事叮囑,還多謝了這位歐陽兄告訴我們此事啊!”
青龍幫的莫幫主拍着歐陽赤的肩膀,慷慨激昂道。
底下的人卻不甚服氣。
梁生憶才打聽到,這前任幫主走得蹊跷,莫幫主上位更是匆忙,眼下正是人心渙散之際。
偏偏按照前年的約定,今年的風雲大會是由青龍幫主持。
在座的各位雖然面上不說,卻都心存輕視。甚至有些幫派,直接不給面子,不來赴會。
人群中忽然有人問道:“那這二位當時為何在那洞中啊?”
梁生憶立馬出來解釋:“承蒙莫幫主關照,特許我二人去後山采些藥材,以備不時之需。但偏生趕上那趕屍人從洞中趕屍下山。小生一向待在店中,孤陋寡聞,以為遇到了什麼重案,這才冒險前去查探。還望莫幫主恕罪。”既解釋了原因,還表明自己是為了大家的安危而冒險,可謂滴水不漏。
莫幫主見有人幫他解圍,自然是感謝至極,聞言忙回答:“無礙,無礙。”
隻聽二把手處坐的二當家卻厲聲質問道:“後山天材地寶衆多,幫主怎可輕易許人進入?”
梁生憶聞言,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一般,朝二當家拱手道:“二當家有所不為,我二人前往,可是為青龍幫發現了大寶貝。”
她這話說得極其賣關子,衆人也都好奇的看過來:青龍幫後山莫非真藏着什麼寶物?
梁生憶放下背簍,從裡面拿出靈芝,小地舉起來顯示,誇誇其談道:“我手上這個,可是千年靈芝。少長幾年則藥性不足,多長幾年則濕邪入侵。在那山壁之上,日日有被亂石砸下來,零落成泥的風險。”
梁生憶說着向莫幫主拱手道:“多虧了莫幫主允我二人前去采藥,才不至于讓此等珍寶蒙塵。這千年靈芝,一株可謂價值千金,若好生保存,将來作為鎮幫之寶,也未嘗不可啊!”
二當家跟三當家對了個眼神,結巴着開口道:“這,這麼貴重?”
梁生憶扼腕道:“那是自然,若二當家不想要,可先暫時保存,我回雪汝山莊禀告莊主,再帶銀子來将它贖回,如何?”
她的這一番話,配上一臉可惜的神情,另二當家心裡又多信了幾分。
他對面一直默默無語的三當家開口了:“既然是我青龍幫發現的東西,何談‘贖回’一詞?多謝姑娘幫我們發現了此等寶物,我們定會好生看守,不勞姑娘費心了。”
說完,他使了個眼色,讓旁邊人從梁生憶手中取走了靈芝。
梁生憶咬着牙,戀戀不舍地放手。
幫主适時地開口道:“多謝不劍姑娘幫我幫找到此等寶物,之後我們會另有答謝。”
梁生憶立馬換上了笑臉:“幫主說得哪裡話,都是我應該做的。”
解捷平以為這麼大一個幫,出手肯定闊綽,卻沒找到就給了一錠銀子。
梁生憶卻歡喜地收下了,對于她來說,這畢竟是意外之喜。
她此次前來的目的,是想推廣自己的丹藥。
之前在藥莊,用僅有的銀錢,稍微煉了幾顆。
但沒想到這幫反派的人都是隻拿東西不給錢的貨,一口吞了丹藥就翻臉不認人了。
相比之下,沒想到青龍幫的一錠銀子,已經是格外大方講理了。
梁生憶沒見過這般無理的地方,但确實官府管不着,白道的做派在這裡也行不通。
她隻能安慰自己那些都是殘次品,就當喂狗了。之後便收起了自己推銷丹藥的心思。
梁生憶沒參加過什麼江湖中的比武,隻跟着皇帝去過幾次圍獵。皇家束縛之下,哪怕是互相厮殺,也猶見秩序井然。
但反派的比武完全不一樣。
大多數人都好像失了智一樣,仿佛赢了就能回去繼承幫派一般,不要命地拼。
解捷平見梁生憶眉頭緊皺,忍不住小聲開口道:“幫派的生存規則大多黑暗,能在台上完成比試,就已經是最大的規矩了。”
說完,他看向高台上坐着觀賞的各個幫派長老,又補充道:“況且,再高位者看來,他們的厮殺就是一場讓人血脈偾張的表演,他人觀之,如同看籠中鬥獸。在雪汝山莊贊助救護代表團之前,在風雲大會被當場打死的人不在少數。”
梁生憶眉間溝壑更深。
解捷平放松了點語氣,又安慰道:“不過風雲大會怎麼說也是反派數一數二的活動,幫派裡要拿他們争光,面上的獎勵也得過得去。他們之所以願意這麼賣命,肯定是被許了不少好處的。”
旁邊的阮塵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了二人的對話,看向解捷平,問道:“許了好處?你怎麼知道不是被拿住了軟肋呢?”
解捷平愣了愣,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