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柏先生,随你怎麼叫都行,我抱着你,你睡一會兒。”
林君瑾松口氣,安心地睡在他懷裡了,柏霆的溫柔可以說是慰藉了他的受傷内心,他再介意生子的心結,都抗拒不了柏霆的人。
後視鏡内,文傑見證着一場愛情奇迹:
隻見林君瑾抱着他老闆:“我睡一下。”
著名王老五——柏霆輕嗯一聲,手按林君瑾的肚子,語氣像陪自家大孩子入睡的親爸爸。
“咱兒子吃午飯了,你餓不餓?你想吃什麼?我讓孫阿姨做個海參小米粥?”
林君瑾搖搖頭,别說吃飯,他隻有累到埋頭逃開現實的心。
柏霆不放心,拿更小聲的口氣哄:“是我多問了,睡吧,難受再告訴我。”
過了幾秒,又是柏霆主動說:“你上次想吃的那家烤鴨,我什麼時候再帶你和咱兒子去?”
咱兒子咱兒子,咱!兒!子!
嘶——文傑的牙快酸掉了。
……
一路趕回來,林家人正在開緊急會議,他們得讨論大兒子是怎麼發覺今天這事的,還有小王的相親局該怎麼辦。
林玉香的手機第一個被搜走,她被大伯母罵了,小堂妹被關到裡屋,她聽到林玉潔在告狀,說林君瑾先斬後奏找了對象,還是一個奇奇怪怪的男的。
大伯母問:“玉潔,你哥在外頭真有男人了?”
林玉潔咬牙切齒,捋上袖子:“林君瑾打我的時候親口說的!兩個人估計已經去民政局拿到證書了!他就是騙了我們所有人,專門跑回來偷戶口本!”
這下不必再解釋什麼,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林母一拍大腿嗚嗚就哭,林父氣得幾乎暈厥,大伯母更是心裡笑翻天。
看啊,都不用她使壞亂管人家的家事,丈夫弟弟家的大兒子翅膀硬了,他還真要抛下這一家子跟社會盲流子跑了!
可話說回來,大伯母想到了小王的禮金,她趕緊拉回話題,幫忙分析情況說:“弟妹,你們可不能分家,那人能指使君瑾偷戶口本,君瑾絕對是單方面輕信了那野男人的鬼話,他是長子,怎麼能說跑就跑?”
大伯母說中了三口人的心,林父林母沒工作,林玉潔還在讀書,他們三個人不可能松口林君瑾擅自結婚,除非兒子能把每個月的工資繼續拿出來養三口人。
林父第一個覺得不能再這麼繼續慣着兒子了,不然林君瑾這輩子就糊塗得更厲害了,他問女兒,“你哥是不是說要回來?”
林玉潔火上澆油:“我估計林君瑾想帶那個男人蹭家裡一頓飯。”
大伯母表示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野男人:“老二,那人敢跟着過來,我們就讓小王帶着朋友抽死他。”
林母哭哭啼啼:“是,必須趕跑這個帶壞君瑾的男人!就算他們上午拿了證,明早也必須讓君瑾跟這個男人離了,和小王在一起,我就不信父母的話也不能勸回他。”
大伯母佯裝同情:“别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人房車都沒有,還想白得一個大活人和一個五歲孩子,他做夢吧。”
其實張翠蘭心裡在笑,就算是工地拌水泥的人肯要你兒子都算積德行善了。
再看一眼林家人中午招待她的一盤盤剩菜,大伯母不僅留着肚子吃好的,她還開始期待晚上的好戲。
這家人什麼也不知道,看她不把林君瑾的戶口徹底趕出桃谷山。
這拆遷款,眼前的一家子别想拿。
諷刺的是,林家二老吃過飯後,還躲起來,說了一段對話。
林父:“那人要是來,我一定……”
林母一瞪眼:“一定什麼?”
林父的氣焰癟下去,窩囊地低頭說:
“這人不是好人,君瑾隻會後悔,我不能讓我兒子和外孫跟他受苦日子。”
老父親說出這話,倒像是林君瑾和小湯圓以前享過一天福。
*
另一邊,私奔出來的夫夫回到家,柏霆猜得沒錯,林君瑾真的吐了起來。
車上有塑料袋,吐了個幹淨的林君瑾今天竟然活像回到妊娠時,柏霆想抱他,林君瑾反射性地躲開。
“髒。”
柏霆心尖微動一下,自家大湯圓的耳朵又紅透,他果斷抱起虛弱的伴侶,示意秘書先走再說:“林君瑾什麼樣子都招我喜歡,今天就當彌補你當初懷孕時我不在。”
不一會兒,孫阿姨開門,她早就聽說柏霆和人登記,在家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
柏霆曾經交代過,今天随便吃點家常菜,阿姨便做了闆栗炖排骨,檸檬鳳爪,白灼蘆筍,清炒藕帶和一盅鴿子湯。
鮮豔奪目的菜色擺滿一桌,能抵林君瑾以前一個月的夥食費。
此外這是孫阿姨第一次見到柏先生的伴侶,她的内心不免激動。
主顧家是三口人,孫阿姨知道未來家裡能拿主意的人是柏霆的配偶。
于是她特地把林君瑾的拖鞋,房間裡的洗浴用品擺擺好,插好一束顔色溫馨的洋甘菊放在玄關口。
然後等阿姨看到林君瑾是個男的,她傻了,富家少爺的配偶是男人?再看清這架勢,孫阿姨險些噴出來。
柏霆擡手護住林君瑾覺得沒臉見人的頭,坦然地介紹:“阿姨,這是我的伴侶。”又加了一個重音:“上樓去看咱倆的小寶貝?”
林君瑾這輩子第一次想變成一種名叫烏龜的縮殼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