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這是座死城呢!”奧斯卡也扯開嗓門回,“我從白城來!奉伊姆拉希爾親王的命令回多阿姆洛斯确認他的家人安慰,馬上給我開門!”
當然,親王大概都不知道他南下走這一趟,不過狐假虎威這辦法又簡單又管用,奧斯卡相信即便日後這事兒真傳到親王耳朵裡也不是什麼大事。
視窗後那人還真被唬住了,他瞪大眼睛努力地從窗後上下打量奧斯卡一番,丢下一句:“等着!”然後便關上了視窗。
要是還拒絕開門,奧斯卡心想,我可真要徒手拆門了,反正對我來說也不是難事。
最後這扇緊閉的木栅欄門還是為他而敞開了,一個披着厚實皮草披風的秃頭男人站在最前頭迎接他,他的仆人在一旁替他打着傘,現場衆人中隻有他有這個待遇。奧斯卡猜測他大概是鎮長一類的首領。
“歡迎,南方王國來的特使。”秃頭男人彬彬有禮地開口道,“之前禮數不周,實在是因為外頭兵荒馬亂,鎮子裡人人自危,我作為副鎮長,當然還有鎮長,得為老百姓的安慰着想,可不能輕易開門。”
這些說辭早就料到了,聽着也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很快不耐煩地應:“我沒打算在這兒久留,隻是借個道,順便讨點兒馬草。”
那副鎮長一聽忙說這不成這哪兒行怎麼的也得留下吃個飯睡一覺什麼的,奧斯卡統統拒絕,說隻要馬草就隻要馬草,不過他同意去鎮子最高點觀察了下地勢。
埃茹伊河如同銀帶一般彎曲着從鎮子中穿過,向着地勢更低的安度因河奔流,彙為一體,除了河流之外之前奧斯卡一直在走的那條路也穿過鎮子朝向西南方向,直通安度因河另一條支流的河流交彙處,佩拉基爾。佩拉基爾與南伊西利恩隔河相望,不過距離這麼遠的地界就不是奧斯卡能在鎮子裡能望見的了。陪同的鎮長提醒他佩拉基爾才是整個剛铎南方最大的港口和貿易樞紐,埃茹伊河河口固然有港口,但是不如佩拉基爾那樣設施齊全物資豐富,要找穩固漂亮的大船還得去佩拉基爾。
不過奧斯卡不打算采用他的建議,雖然沒有當面明說,但他心裡有計較。
如果佩拉基爾當真這麼出名,又正好在河口位置,奧斯卡若是海盜絕不可能錯過這麼完美的目标不去劫掠一番。
這個鎮子在遠離安度因河的上遊,隻是聽到風吹草動就趕忙堅壁固守,更是隔絕了進一步獲得外界消息的可能,如果不是奧斯卡來他們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得知戰争已經暫且告一段落的消息,怎麼會了解到河流下遊沿岸會有被海盜洗劫一空的危險。
總之奧斯卡隻如前言隻要了一卷上好馬草帶在身上,意思意思帶了點幹糧(否則會顯得過于古怪可疑)和水,把馬栓好,要了間有爐火的溫暖小房間,待了一夜等到第二天雨過天晴繼續上路。
實際上他和馬都該無所謂天氣情況,除非什麼極端天氣導緻道路難行。奧斯卡想起剛進這鎮子的光景,他能想到的鎮民唯一可能對他放心,允許他進鎮子的理由就是,他的盔甲一看就非富即貴,盜匪、流寇之流是不可能穿這麼一身好裝備的,如此合身如此華麗,即便罩着鬥篷隻露出部分,即便顔色褪減略有磨損也不妨礙觀者發覺細節處的考究精緻。
所以鎮長副鎮長才連個證明都沒要就讓奧斯卡進來了。
可能馬匹的貴重鞍飾也起了些作用,總而言之人靠衣裝這話真沒說錯,奧斯卡決定繼續保持幹淨整潔,好讓遇到的任何人看到自己都會認為對方是位身份貴重的大老爺,也能免去許多麻煩。
清晨奧斯卡牽了馬不告而别,繼續沿着主路南下。但為了保持河流始終在他視野之中,離開鎮子沒多久他就得離開主路沿河而行,旅程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枯燥,比起奧斯卡曾經在中土其他地區見到的奇峰麗景,河岸兩側的草地,丘陵和山麓多少相形見绌,好在這種地方不缺豐美草地,馬匹一路上精神飽滿腳步輕快,有時候休息夠了甚至會跟奧斯卡撒嬌玩鬧嬉戲,隻是奧斯卡總忍不住想起已經被他掩埋的阿萊斯,很難有真正輕松的心情去嬉鬧。
離開鎮子後沿河走了三天,奧斯卡再次遠遠望見聚落的陰影坐落在大地上,準确的說,坐落在大河與支流交彙的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