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兩行字的志怪故事,直讓錢荼寒毛乍豎。她指着這一小段,朝着盛青顫聲道:“就,就……就是這個?藏魂壇?讓人死而複生?”
“很像是不是……”盛青的表情已十分凝重,“走吧,我們去第二起案發地看看。”
葬魂壇的故事,實在非常荒誕。因為錢荼一早就被教育:所謂魂魄就是靈氣,人死氣散,回歸天地,不可能再聚成原來的那個。但是,她又确實遇見過像田靖父親“轉世”那樣的未解之謎。那麼細想一下,如果有個法器,不用拼運氣,而是百分之百能保存靈體,不斷還魂,那多神奇啊!
隻是葬魂壇這個死而複生的機制,放在現代,有個大問題。“但是我們現在都是火葬了,根本不能保存屍體啊,那怎麼複活?”錢荼問道。
“那本來就是個故事而已,葬魂壇誰也沒見過,是不是真如故事所言,或者還有沒有其他功能,誰也不知道,但至少是個調查方向。”盛青一邊開車一邊道,“而且,如果傳聞屬實,也就能解釋三起案子相似的猝死了,尤其是羅祥力,他恐怕是有恃無恐,才會犯下命案的。”
“那壇子怎麼失蹤了?總不可能是羅祥力的魂魄事後挖走的吧。”作為能靈體出竅的錢荼,百分百肯定,靈體并不能碰觸現實中的實物。
“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們得找更多的佐證。”
第二起案件距今隻有一年,還有很多信息留下來。盛青請市局的韓隊長協調,獲得了查閱資料和重訪相關人的權利。于是一個下午的時間,錢荼就跟着盛青泡在浏覽室裡,翻看整起案件的所有記錄。
這起黃金搶劫案的犯罪人叫梁華,社會背景跟6.10案的李某很相似,二十二歲、無業遊民,因盜竊罪多次進過局子。但他之前的盜竊罪基本就是偷錢包、偷手機,然而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忽然幹了一票入店搶劫黃金首飾的案子。當時的作案過程完整地被店内攝像頭拍攝下來,那個梁華既沒喬裝,也沒戴個帽子之類的回避下鏡頭,顯得相當肆無忌憚。結果第二天就被警方鎖定了目标,然後,就在逃跑中倒地猝死了。
雖然梁華猝死了,但失竊黃金并沒有全數找回,所以資料中有一堆拍攝梁華住處的照片。那是一間老舊的出租屋,盛青和錢荼把每張照片都仔細看了一遍,不漏掉一個角角落落,可惜,并沒有看到類似壇子的東西。
“從資料裡看來是找不出什麼了。”盛青摘了眼鏡,扭了扭鼻梁,“如果真有藏魂壇這種東西,犯人八成也不會大大咧咧擺在住處,我們還是得找找知情人。”
這個知情人就是當時梁華的室友,也不是啥正經人。通過警方的幫忙,盛青最後在一家修車店裡找到了這位馮金柱。
馮金柱一開始并不太想聊那位猝死室友的事,不過被盛青塞了一整條大中華後,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呢,梁華那個孬種,居然有膽子搶黃金。”馮金柱一邊吞雲吐霧,一邊道,“警察當時把那房間翻了個底朝天,聽說搜出來的黃金跟被搶數額不符,也不知被那小子藏在哪了,唉,可惜沒命花了。”
馮金柱一番言論絲毫沒有正義感,真正扼腕的大概就是遺落的黃金。盛青沒跟他多周旋,很快就針對性地問道:“那在搶劫之前,梁華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或者,有沒有什麼往家裡帶什麼奇怪的東西?”
“異常的地方……”馮金柱抓了抓頭發,“那段時間他心情非常不錯,這算嗎?東西的話,記不得了,警察把我們那都搜遍了。”
盛青想了想,換了個問題:“那警察結案後,還有沒有人去過你們那,或找過梁華?”
“那倒是有。”馮金柱一說完,錢荼立刻咯噔一聲,似乎意識到盛青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了,就聽馮金柱繼續道,“那時我還沒來得及搬走,有個小夥子來,說是梁華朋友,把家門備用鑰匙落在他這了。我心想警察大概也不會搜走鑰匙,就讓他自己去梁華房間裡找了,這這麼一件事。”
“那人找到鑰匙沒?”盛青立刻追問。
馮金柱點了點頭:“人還挺客氣,也給了我一包煙,嘿嘿,不過不如哥們你大方。”他說着晃了晃手裡的大中華。
盛青沒管這個,繼續問:“那個朋友你認識嗎,他叫什麼?”
“我不認識,梁華就是個混混,我對他有什麼朋友不感興趣,不過……”馮金柱回憶了一下,“那個人感覺跟梁華檔次不一樣,你懂嗎,就不太像混混,名字嘛……好像姓張,沒說叫什麼。”
張?錢荼下意識地想到一個人,但又覺得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盛青卻已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給馮金柱看:“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哎媽,就是他呢!”馮金柱一拍大腿道,錢荼也立刻湊過去看。
居然真的是張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