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幼時她們時常共枕,因着好奇,洛浔或許給慕顔看過她自己的蓮花刺青,但那還隻是兩個小孩子的時候。
可慕顔如今說的,是現在看過了。
這其中含義,慕顔也不用再多說什麼,顧子瑩也已經懂了。
洛浔能把她自己的蓮花刺青給慕顔看,想來也是極其信任她,對她也是一樣心有愛慕。
也罷,這樣也好。
顧子瑩輕笑了聲,看慕顔始終堅持的端着那盞茶,她知曉其中的意思,便伸手接過低頭抿了一口清茶。
“命途多舛,她已夠苦,唯你能撫平她的傷痕,給她帶來喜悅,讓她能夠好好活着,是我與父皇母後心中所願。”
顧子瑩放下茶盞,起身對着她行着跪拜之禮:“多謝三公主,能夠護我妹妹周全,待她深愛不移。”
慕顔幼時初見顧子瑩,隻覺得她是儀态萬千,溫文爾雅的公主,她帶人溫和有禮,從不端着自己公主的架子,唯有在對她受那些淩國的世族子弟欺負的時候,顧子瑩才會行使她的公主身份為她鳴不平,報不滿懲戒那些人。
她是自己見過最溫柔親和的姐姐,比她那兩位皇姐要好得多,因此她也愛跟着顧子莘一樣,也是由心而發的喚她姐姐。
顧子瑩也是最疼愛顧子莘的人,所以她如今也會為了她,對慕顔行如此大禮。
慕顔心間一顫,在她的對面,對着她也同樣行跪拜之禮:“姐姐放心,定不負所望。”
她扶起顧子瑩,慕顔将心頭打算告訴她:“姐姐安心再此處暫居,外頭的事情姐姐莫要擔憂,我會安排好,不日就讓莘兒來見你,我們一起給她個驚喜。”
顧子瑩溫和笑道:“好。”
洛浔已然上朝,早朝上慕旭明裡暗裡的拿話嗆她,而跟随他的人,也都是在一旁附和着,礙于他如今監國掌權,洛浔隻能隐忍下來。
可她這幾日的當差的政務都還堆在那,慕旭就又給她安排了一些瑣碎的事情,她覺得慕旭是對她洩私憤。
洛浔正埋頭與書案上,處理的各種事物,此時有人從外頭走來,見她沒有擡頭發覺,便拿着自己的扇子輕敲了敲她手中的奏章。
洛浔擡頭看去,一臉溫和的慕晰就從身後拿出一碟糕點來:“三姐夫政務繁忙,也别忘了用膳。”
洛浔瞧着那糕點,下朝後她就在這裡處理政務,都已經過了午膳時分,也不知慕顔用過了沒有。
“多謝六皇子,不過臣還不大餓。”洛浔回以禮貌微笑,而後将奏章放到另一旁:“六皇子今日怎麼來此?是要尋臣做什麼嗎?”
“也沒什麼事,我也即将要離開都城,想在離開前與三姐夫你們再多相處相處,畢竟這次離開都城,也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
慕晰幽幽歎了一口氣:“來都城之前,倒沒想過會是這般心境,認識了你們後,竟有些不舍離開了。”
慕晰這次回朝,也是因為要參與太後的壽誕,再加上慕邺想指婚他與上官晴,太後壽誕已過去許久,上官晴與他的指婚也已作罷,他此前因着朝中諸事留在都城,眼下卻已經沒了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
更何況,慕邺一直讓人在都城和東嶼之間來回給他運溫泉水,所費的人力财力都在消耗,慕邺也是時候讓他回去了。
“等六皇子的病勢好全,就能搬回都城來,再說往後聖上思子情深,也會讓六皇子回都的。”
洛浔不知怎麼安慰他,也隻能這樣說着。
他那個病這麼多年都沒有好,也不知以後還有沒有好全的可能。
慕晰苦澀一笑,搖了搖頭:“不說傷心事,早朝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皇兄是有些苛責為難你了,可你如今得勢,你大可不用忍着,他也不敢輕易對你如何。”
“臣得勢如何是取決于聖上,如今聖上養病不理朝政,臣若是在此時,仗着自己得勢與太子分庭抗禮,沒等到聖上病愈複政,臣的腦袋都已經搬家了。”
洛浔聳肩無奈,将手中批注完的奏章又放到一旁:“他就等着臣耐不住性子呢,臣又為何要如他的意?”
“還是你想得周到。”慕晰雙手環臂靠在書案前:“也不難怪父皇,在病中還有顧及到,皇兄監國會不會對你産生不利。”
慕邺還有心思管這些?看來他已經相信那個屍體就是林姨了。
想到今日早朝沒有見到慕晰的身影,而她的事情還是他不知道從何處聽來的。
“六皇子今日怎麼沒上朝?”
“朝堂之事有皇兄處理,我便在父皇身側侍疾,再說我都要走了,上不上朝聽不聽政,也沒什麼用。”
慕晰歎了一口氣:“父皇病愈後,我就得離開了,對了姐夫,皇姐她身子如何,可好些了麼?”
原來,慕晰這幾日都在慕邺身邊侍疾。
難怪上朝沒有見到他。
“有勞六皇子挂心,殿下身子好些了。”
洛浔邊說邊處理,她想快點處理完回府,既然慕晰一直在侍疾,便從他口中得知慕邺狀況如何:“聖上如今病勢如何?可還康泰?”
“也好多了,不過父皇這兩日提及皇姐時,甚是想念,還請姐夫回府後告知皇姐,若是皇姐身子康愈了,請她進宮見一見父皇吧。”
洛浔心中冷笑,慕邺做得那些事情,讓慕顔對他心裡感到失望難受,這麼多年來,他保持着深情丈夫與慈愛父親的角色,都已把自己蒙騙過去了吧?
雖然知道慕顔現在,或許會不太想看到慕邺,可洛浔還是得面上裝一裝,敷衍回複道:“好,臣會告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