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四皇子府失火,以及秦玉宇夜襲司證監的事情,都已在早朝時上報給了慕邺。
慕邺雖怒,可他卻顧忌着秦飛章,眼下秦飛章率領大軍在東境,秦玉宇入獄他不日就會知曉,若是慕邺要動了秦玉宇,隻怕秦飛章會為兒子報仇,率軍攻都。
離州叛亂剛剛平定,若是再起内亂,保不齊秦飛章會與東境那些不臣之軍勾結,倒時更是難以招架平定。
慕邺氣得牙都要咬碎了,可他若不懲處秦玉宇,難安民心,難堵衆人言論。
遂讓洛浔,再與李聞依細細審理此案,再事情始末查清,再上表定罪。
洛浔明白,慕邺這也隻是一時之間拿不定如何懲處秦玉宇,他是有顧慮的,而這也是起初洛浔,不揭露秦玉宇是搭線之人的顧慮。
随着王閑一聲退朝,百官叩拜恭送,便都紛紛離開。
洛浔與林啟言和上官晴三人,出了議政殿後,便見慕芸再議政殿外徘徊,見百官出來,她就連忙超議政殿後頭跑去。
見衆人散的差不多了,林啟言才疑惑開口:“也是奇了,這四公主和四驸馬感情向來不合,如今四驸馬出事,這四公主倒是急了,是要去為他求情嗎?”
上官晴再一旁雙手環臂,蹙眉道:“她不是時時都想要與秦玉宇和離嗎?這樣不正好遂了她的意?”
是啊,她巴不得要和秦玉宇和離,眼下秦玉宇出了這件事情,慕邺為保皇室顔面,估計也會聽她的意思,讓她二人和離。
“不管她是去求情,還是要和離,聖上應該還不想再此時見她。”
慕邺正在犯頭疼,他可經不住也容忍不了,慕芸在他面前鬧性子。
洛浔對她二人微微一笑:“我還要去司證監,先走一步,殿下在府中等你們,有要事相商,我晚些回府再與你們一同讨論。”
林啟言與上官晴聽洛浔說,慕顔尋她們有要緊事要商量,便也不多做停留,點頭道了聲好後,就作揖告辭離開。
洛浔一路上往司證監而去,腦中都是昨晚秦玉宇做的事情,還有她與慕顔兩人所猜測的話語。
今日再見到慕芸這一反常态的神情,更覺此事是心中所想,不管是不是真的像她們想的那樣,隻要能撬開秦玉宇的嘴就行。
秦玉宇平日裡嚣張桀骜慣了,他覺得李聞依隻是區區副司,連審問他的資格都沒有。
他把自己父親與祖上的功績搬出,又搬出自己身為世子又是當朝驸馬的身份,斷定聖上不會嚴懲與他,想要李聞依顧忌于此不敢審問他。
可李聞依自擔任副司一職以來,不管案件所犯之人是多大的來曆身份,在她眼裡都是階下囚徒,都是需要被審判定罪的罪人。
因此就算秦玉宇将自己說的多高高在上,她都一字不聽,讓獄卒對他施行刑法。
洛浔來到牢中之時,便聽到秦玉宇被動刑的慘叫聲,她站在刑房外與裡頭的李聞依相視一眼,李聞依便起身出來。
“洛大人,你怎麼來了?”
她見洛浔穿着一身官服,這個時辰早朝剛剛結束,想來聖上已經知曉秦玉宇之事,才讓洛浔再次前來與她一同審理。
洛浔瞧着裡頭正在受刑的秦玉宇,輕聲問道:“他可有說什麼嗎?”
李聞依搖頭:“還是和昨晚的意思一樣。”
她眯起眼睛,疑惑的看着洛浔:“在下有一事不解,還請洛大人能如實相告。”
“你是想問,秦玉宇說的隐瞞一事吧?”
洛浔轉過頭迎上她探究的目光,李聞依有此一問也正常,畢竟在秦玉宇的說辭裡,他是為了還自己幫他隐瞞了事情後,替她殺人滅口的。
洛浔平淡說着:“是武舉舞弊之時,他為宋陽和周雲天牽線搭橋一事。”
李聞依眼神淩厲,舞弊一事牽連甚多,不少人因此而獲罪,洛浔為何要替秦玉宇隐瞞?
她不開口問,洛浔都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她歎氣道:“當時南侯在東境擊敵,戰事緊急,我怕他會因為秦玉宇之事分心,導緻戰敗,用秦玉宇一顆人頭,使東境城百姓因他而亡,不值。”
“所以,你就替他隐瞞?”
看一個人是否心虛說謊欺騙别人,是可以從一個人細微的神色與眼中的情緒來判斷的。
可李聞依看着洛浔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便覺她是真心實意而言。
洛浔語氣淡然的說着:“此事是我做得不好,可因他一人導緻滿城百姓陪葬,我覺得他不配,我想他可以有另外的懲罰,那時候南侯,不就要把他打得快殘了嗎?”
李聞依轉頭看着快要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秦玉宇,冷哼了聲:“看來南侯打得還不夠狠,讓他沒有長記性。”
“非也,我這有另外一種猜測。”洛浔抿唇說道:“李副司可要聽聽?”
“他雖死咬昨日之言,不過我也覺出其中有些蹊跷。”李聞依挑眉看她:“說不定,在下與洛大人想的一樣。”
李聞依辦過的案子不少,這種低劣的布局再她細想之下,很快會解開疑惑,心中也能有答案。
她隻不過是想要秦玉宇,親口承認罷了。
“秦玉宇,酷刑的滋味,你嘗得如何?”
洛浔走近刑房,漫不經心的對着秦玉宇道:“平時看你纨绔不羁,還以為你受不住這刑法,就會将話如實的說出來,沒想到還挺硬氣的,能挨那麼久,嘴還那麼硬。”
秦玉宇低垂着頭,陰冷笑着: “洛浔,好歹我也是幫了你,替你遮掩,你不感激我,不救我,還要讓我淪落至此,你可真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啊。”
真是被狗咬了,怎麼也甩不掉。
“秦玉宇,你父親沒有打斷你的腿,真是可惜,讓你像瘋狗似的,跳出來害人害己”
洛浔冷笑,拿起桌上的小刀,對着秦玉宇比劃道:“他若是知道你是這麼沒有腦子的人,害自己不夠,還連累南侯府諸人,你覺得他回來是要人縫了你的嘴,還是打斷你的腿,亦或是擰斷你的脖子?”
“他是我爹!他不會這樣對我!”
“因你一人之過,導緻全府獲罪,你覺得就算他饒了你,聖上會饒你嗎?”李聞依站在一側附和着。
“我是王侯世子,是四公主的驸馬!不過死了一個廢妃和一幹罪人,聖上不會嚴懲我的!”
“若你被廢了世子的身份,除去了驸馬之位呢?”洛浔冷聲笑道:“我今日下了早朝,可是見到了四公主,你說她是為你求情,還是要與你和離呢?”
秦玉宇有些慌亂的說道:“公主…公主定是為我求情,她…她不會與我和離。”
在這件事上,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慕芸不會與他和離。
“那可說不準。”
洛浔将小刀對準了他的頭頂:“她時時刻刻都想與你斷絕夫妻之名,衆人皆知,你心裡也都明白吧?如今你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巴不得借此與你和離,撇清關系呢。”
“不會的!公主承諾過我,今後無論如何,都會與我夫妻一體,不會和離!”
“照你此言,她是近日才承諾過你的嗎?”
洛浔冷笑出聲:“秦玉宇,你真的不帶一點腦子,你作為外臣,如何光明正大的入了後宮,與齊妃合謀?又是怎麼從四皇妃那裡,拿到她的膳食?你一外男,如何接近的了她們?還讓她們這般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