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腳?發生了何事?”洛浔蹙眉問着。
眼下宴中歌舞熱鬧,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這裡來,那宮婢又恭敬道:“公主回來之時,不知為何突然扭傷腳踝,現下正等候驸馬。”
洛浔心裡擔憂慕顔的傷勢,也不再多問,便讓這宮婢帶自己前去。
可走到後宮裡一半的時候,洛浔隐隐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她不常在宮中行走,不會到這後宮裡頭來,就算來了也是去慕顔的昭華宮,可現下這方向明顯不是去她宮中。
這條路上沒有往來的宮婢内侍,連巡防的禦林軍都沒有,安靜的好像就隻有她和眼前這宮婢兩人。
慕顔真來這裡了嗎?她怎麼會來這樣的地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要帶我去哪?殿下在何處?”洛浔跟着她的步伐,蹙眉疑惑問着:“殿下到此處,是為做什麼?”
那宮婢不言語,突然停下腳步,洛浔愣神也跟着停了下來,轉頭望向一側的宮殿,殿門口的名字讓她一驚。
這是皇後的寝宮,是慕邺下令不能任何人接近的禁地。
“公主在這裡不慎崴腳,現下就在裡頭等候驸馬。”
這宮婢垂頭說着,洛浔抿唇道:“殿下真在裡頭?”
宮婢點頭:“公主傷勢嚴重,無法行走隻能暫且在此歇腳,想等驸馬來了再做打算。”
洛浔看着禁閉的殿門,或許慕顔是經過離州這些事情,知道了師父便是長公主,是與她母後相愛之人,她心中感慨,所以會來此經過。
她是想她母後了。
洛浔推開殿門,在宮婢的帶領下走至後頭皇後的寝殿,看到裡頭燭火通明,窗戶隐約照着兩個人影,看起來很像慕顔和青兒。
如此想着,她便快步跟着那宮婢走近,等她進去的時候,剛想上前和慕顔說話,窗外突然刮進一陣大風,将房間裡頭的燭火都熄滅。
洛浔被這突入其來的風,刮都眼睛不适,擡手遮擋了下這風,身後的門就被那宮婢快速關上緊鎖,而眼前的兩人都已消失在原地,身後的門也随之突然關上。
這,怎麼回事?
現下房間昏暗,隻有月光照着中間圓台上的畫像,洛浔神色慌張的看着那畫像中的女子。
那畫中女子的模樣,與慕顔相似,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畫中的人,應該便是已故的皇後林啟音。
那剛剛這一切是人裝神弄鬼,還是真的鬧鬼了?
那兩人怎麼突然不見了?
洛浔轉身去開那鎖着的門,可怎麼也開不了,剛剛那個宮婢在外頭落了鎖,如此看來,是有人布局讓她被困在皇後寝宮。
她走到窗邊去開,卻發現窗戶也都是緊閉着難以打開,蓄力用腿和身子去撞,也牢固的都撞不開來。
這窗子被嚴密設計過,在裡頭難以将它打開,想來是怕風吹滅房中的燭火。
剛剛那開着的窗戶,便是留好了讓那兩人溜走的,故而會吹進風來,将房中的燭火吹滅。
窗外突然冒出一個黑影,長發披肩發絲在風中淩亂飛舞,她晃動四肢發出陰森可怖的笑聲。
雖知道有人裝神弄鬼,可洛浔還是被眼前突然的一幕吓到,身子驚的往後急急退了幾步,一不留神跌撞到畫像圓台後邊的暗格。
身下的地面突然打開縫隙,她還未回過神來,身子落空,摔下黑暗的台階,翻滾着幾圈後,她重重趴在了平坦的地面上。
而此刻上頭的地面已然完全閉合,她睜開眼睛,目光所及之處,是明亮的一間暗室。
她爬起身子,捂着剛剛疼痛的手臂,腳步輕緩的走到暗室裡頭。
沒想到,皇後的寝殿下頭,會有這麼一處密室。
洛浔環顧四周,裡頭布置陳設俱全,就像供人在此居住般。
她皺着眉頭,視線定格在正中間後面的那堵牆面,上面挂着一副畫像。
而畫像中的人,洛浔認得,便是她的師父洛清。
她快步走至畫像前,昂頭看着畫像中的女子:“師父?”
“你喚她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洛浔急忙轉身,就見一張蒼白的臉被燭火照耀着,離的自己十分近。
她被吓的,身子後撤猛地撞到後面的桌案上,她嘶了一聲,揉着自己的後腰。
剛剛從台階上翻滾下來,全身上下都疼着,這般用力碰到讓她更疼了。
等她拉開距離,她才看清眼前之人的樣貌。
這是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她拿着手中的燭火,正定定的看着洛浔,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愣。
而她的容貌,便是與外頭畫像上的皇後一模一樣。
她們二人就這般盯着彼此,四目相對。
洛浔的大腦瞬間空白,她張着嘴已說不出完整的話來:“皇…皇…娘?”
“娘?”那人噗嗤一下笑出聲:“你倒是有趣,哪有人,見着别人就喊娘?”
洛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林啟音挑眉,往前走近了一步,舉着燭火靠近了洛浔的臉,眯起眼睛瞧着她的眉眼處。
思緒良久後,她柔聲開口。
“你這眉眼與阿蓉相似,你是子瑩還是子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