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然搶婚為心上之人實乃佳話,本宮已向父皇請旨,為她二人賜婚,玉妍為齊家主母有何不可?”
慕顔語氣冰冷,飲着下人奉上的茶:“齊老爺身患重病,本宮讓齊然帶這名醫前來診治,她在外多日也是因要幫本宮處置叛亂之事,齊老爺突發心疾,誰都不可預測,為何也要怪罪在齊然頭上,熟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有慕顔為齊然撐腰說話,齊二爺他們的語氣都變得平靜了不少:“雖殿下如此說,可這實為族中家法,齊然若不尊法受罰,日後怎能掌管齊家名下産業?那些掌櫃也會心有不服者。”
“你們說到底還是在意,齊然答應楚家的賠款不是嗎?”
洛浔開口,瞟了一眼面面相觑的齊二爺他們,還有門外那些掌櫃們:“齊然為家主,已經執掌齊家所有事務大權,她在外所做的承諾,也是自有她一番打算,你們作為名下掌櫃理應聽從家主之令,怎能反倒以此來脅迫家主受罰?”
“就算有兩位公主為她撐腰,然家法森嚴,若她不受罰,今後如何自處?”
齊三爺轉頭看向門外的那些掌櫃:“齊然作為家主不帶頭守法,那怎麼管束底下諸人,若掌櫃們都知曉此事,到時候隻怕受損的,不止是四城的産業鋪子。”
他們如今是一定要齊然受罰了,慕甯咬着下唇道:“齊然她所觸家法也是事出有因,若要追究責罰,也不該是全然受罰。”
齊二爺咬牙回道:“她若不是家主,是可因着事由不受全責,可正因為她是家主,更該遵循家法,起帶頭作用,否則底下人紛紛效仿,誰還謹守家法?”
洛浔等都握緊了衣袖,這兩人都絲毫不顧及慕顔與慕甯的身份,無論她們怎麼說,他們也要罰齊然,更是因着她的地位,将她架在這上頭,無法下來。
齊三爺最後硬着頭皮說道:“此乃齊家家事,還請兩位殿下不要過多參與,否則家主日後難以服衆。”
他一句話,将慕顔她們想要再開口的話,扼在了喉間,慕顔要是再為齊然說什麼,雖可以保她一時,可她們走了,她日後所行所言,隻怕會比現在還難。
這些人面服心不服,她難以坐穩家主之位。
齊然自知洛浔她們幫不了她,她心中也想着,借此說不定可以讓那些底下人心服口服:“若我全然承下責罰,是否代表玉妍可為齊家主母,你們都會心悅誠服?四城産業也可照我說的交于楚家?”
齊三爺冷哼回道:“家主言出必行,我等自當心服應允。”
齊二爺接着回道:“或者你交出家主之位,責罰也可免半。”
交出位子,責罰免半?
她不是家主,連楚玉妍也不會是主母,到時他們又能想法設法的将她二人趕出齊家,真是想的好算計。
“不用,不過四十闆子,我既為家主,是該帶頭遵循。”齊然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齊然,願全領責罰。”
楚玉妍擔憂的看着她:“齊然。”
“放心,我不會有事。”齊然說着,對她溫和一笑。
既然齊然都已經自願遵從,洛浔她們也無法言說,齊二爺站在她的身後,手拿着長闆。
這長闆子不是很長,像是戒尺,可它卻比戒尺還要厚,打在身上定是很痛。
本以為是下人掌刑,這般可讓福叔交代下人下手輕些,沒想到卻是齊二爺自己來行罰:“齊然,脫去衣物領罰。”
衆人一驚紛紛看向齊然,脫去衣物?
齊然可是女扮男裝,若是脫去了衣物領罰,無異于直接暴露了身份,這顆如何是好。
齊然喉間輕咽,掌中緊握着衣袖,齊三爺卻在旁邊一直不耐煩的催促着。
洛浔眯起眼睛,牙都快要咬碎了:“兩位殿下還在這,讓齊然公然褪去衣物,豈不是有違禮儀!”
齊二爺見洛浔開口,并非是公主的意思,他也不顧着洛浔是何身份,冷哼道:“若是不脫去衣物,她這身衣服可是為她減輕了不少痛楚,她怎麼能将此次受罰銘記在心?”
齊三爺附和道:“是啊,往日裡那些受罰之人,皆是脫去衣物受罰,挨了痛才能長記性。”
上官晴怒視着他二人:“往日是往日,今日兩位殿下在此,豈容爾等當面失儀?既一定要如此,也不用全然脫去,隻褪去這外袍便可,她裡頭的衣物單薄,也足夠了。”
齊二爺還想說着什麼,卻被慕顔一記刀眼看去:“本宮已無插手齊家族規,任你們懲處齊然,已經很給你們臉面了,别得寸進尺,在本宮面前毫無顧忌!”
見慕顔盛怒,齊二爺他們也不再多言,齊然緩了一口氣,将系在腰間的腰帶解開,為了防止身份随時暴露,她隻将外袍褪去一半,垂在臂彎間。
齊二爺站直她的身旁後撤,高舉着木闆子,狠狠的朝着她的後背打去。
闆子打在後背處發出響聲,齊然下意識想要痛叫出聲,卻生生忍住将聲音咽了回去。
這個時候,她不能體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她要堅忍着全然結束,不然楚玉妍一定會擔心極了。
随着齊二爺狠打擊十下,她的背部開始有些地方滲出了點點血迹,她緊咬着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背脊始終挺直着,跪在正堂之中。
洛浔她們緊皺着眉頭,眼裡皆是擔憂關懷的神色,靜靜瞧着齊然受此痛苦的懲罰。
她們想幫,也幫不了,這一步坐穩家主之位,隻有齊然自己可走。